Chapter58-《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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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南因這通被驟然掐斷的視頻電話,而啞然失笑。
等他收起手機一抬頭,才發現楚奶奶正站在沙發背后,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楚淮南長腿一伸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笑吟吟地同她打招呼:“奶奶。”
楚奶奶許靜萍出身名門。八十歲的老人家,卻絲毫沒有耄耋之年的龍鐘老態。銀白色的頭發被束成一個清爽利落的發髻,身上穿了套淺灰色的禪服唐裝,胸口還掛著一面古意濃重的銅鏡。銅鏡背后用行楷刻了一首,北宗禪師神秀的《修行偈頌》——『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眼神銳利的楚奶奶盯著楚淮南的臉,似笑非笑地問:“來得這么早啊?這一大清早的,和誰打videocall呢?”
老太太學富五車,精通英、西、法、日四門外語。早年跟著楚老爺子滿世界的跑時,她還兼著他的貼身翻譯。
語言和游泳一樣,一旦學會,即便以后技法生疏,也不可能全部忘掉。直到現在,楚奶奶的英文也仍和漢語一樣得溜。
一大早就騷擾了沈聽的楚淮南,既未全盤招認,也不刻意隱瞞,只語焉不詳地答:“朋友。”
精明的老太太慢條斯理地坐下來,掀起眼笑道:“不是普通朋友吧?”
這是句反問句,但語氣卻很篤定。
楚淮南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您怎么知道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是我帶大的,我還不知道你?”老太太說著,捧起胸口那面用于“自鑒”的銅鏡,邊將鏡面轉向已屈身陪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的楚淮南,邊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這位楚家掌門人的額角,無奈又寵溺道:“你自己瞧瞧你的表情!活像只偷著腥的貓。”老太太好笑又好氣地搖頭:“你啊,從小就能藏心事,今天這是怎么了?”
楚家家教森嚴,楚爺爺楚喬新對接班人的要求就更嚴格了。
老爺子在世時,時常讓還是半大孩子的楚淮南抄寫古籍靜心。
一句『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楚淮南在十歲時,就已抄過不下千遍。
可此刻,喜形于色的鏡中人,神采飛揚。一雙桃花眼笑意未散,萬種風情悉堆眼角。——這確實不太像他。
老太太精明地瞇了瞇眼:“這么多年來,也沒見你和誰說話時能笑成這樣。我都忘了你上次這么高興,是在什么時候了。”
楚淮南含著笑,順勢蹲到她身邊,抬起的臉上露出幾分罕見的孩子氣。
在外頭叱咤風云的資本家,像個碰見心愛同伴的孩子,對家長坦然道:“我碰上喜歡的人了。等我把他追到手,就帶他回來給您看看。”
許靜萍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批公派留學生。
她特別開明地點了點頭,而后又笑著瞪了楚淮南一眼,“我聽剛剛的聲音,是個男孩兒吧。”
“您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瞞不過您。”
老太太表情和藹地伸手摸了摸楚淮南的發頂。
這顆腦袋上的頭發和它的主人一樣,外表看起來柔順又平和,其實骨子里很硬。短小的絨發甚至有些扎手。而個性剛強的楚淮南犯起倔來,更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既然你認定了,我就不攔你。攔也攔不住,從小這樣。”
“您這么疼我,幫我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攔我?”
楚淮南在哄老太太方面經驗豐富,僅兩三句話就讓楚奶奶笑開了花,軟聲問:“他叫什么名字?”
資本家眉眼彎彎,語氣溫柔,笑答:“沈聽。”
他喜歡的這個人叫做沈聽。雖然表面儻蕩,但實際上,是個只親一親,碰一碰,就能臉紅紅一宿,嘴唇腫一夜的家伙。
......
沈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楚淮南這兒“見了一回家長”。
但就他臉紅、嘴腫一事,楚淮南是真的誤會了。
雖然沈聽在情|事上遲鈍不開竅,但臉紅之類的反應卻并不是由主觀因素決定的。
昨晚的事,就算他再介意,也不至于臊連額頭都發紅。
事情還得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在楚淮南打來視頻前,徹夜未眠的沈聽撥通了常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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