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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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君從不迷信,可接了老張的電話后,她開始認真地考慮,是不是得找個風水大師幫自己算算流年。
一早就在機場候著的司機老張,并沒在到達層接到人,反倒是接到了楚淮南讓他改道去機場派出所的電話。
像楚淮南這種納稅大戶、五好公民平時是絕對無緣踏足派出所的。
遠南集團年輕的東家,有機會來個警局一日游,還得感謝鄰座鬧事的青年。
——楚淮南作為唯一愿意配合的目擊群眾,需要協(xié)助警方做一份筆錄。
身處派出所,被打亂了全部會議行程的楚淮南,面對眼前亂哄哄的吵鬧,心情卻意外的不錯。
引起吵鬧的青年人仿佛并不知道有句“我爸是李剛”的梗,已在民間久遠流傳。
他仍然保持著拽不拉幾的囂張態(tài)度,面對民警的盤問連墨鏡都沒摘:“我叫宋辭,我哥是宋詩。”
機場外的公路是當?shù)卣谶h南集團的資助下剛新修不久的。
于是,遠南大道轄區(qū)的片警們,悉心安排被意外卷入尋釁事件的楚淮南——遠南集團現(xiàn)在的當家人,坐在筆錄室唯一一軟皮單人沙發(fā)上。
正跟所長親切寒暄著的楚淮南,也沒忘豎著耳朵隨時關(guān)注青年的動靜。聽完他那簡短卻不可一世的自我介紹,不由將眉毛一挑。心想:就這樣?所以呢?
只差把“宋詩是哪位”寫在臉上。
在給宋辭做筆錄的兩個小警員,卻不像楚淮南那么“無知”。
聽到這話,不由同時在心里腹誹:難怪這么囂張。
在座,估計沒誰認識宋辭,只當他是灘扶不上墻的爛泥。
但除了楚淮南,卻無一不知道皇家天地匯的宋詩。
宋詩,在江滬市聲色場可是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
回顧宋詩的生平,他的發(fā)跡,還頗帶著些傳奇色彩。
十多年前,江滬市的娛樂場所大多還沒有會所的概念,而一窮二白的宋詩率先引入了外資,在江滬市市中心打造了好幾家走奢華歐式宮廷風的娛樂會所。
率先采用了幾乎成了如今江滬市娛樂場的標配的卡座、包廂與會員專用等等花樣。
而那幾家由宋辭一手創(chuàng)立的娛樂會所,便是如今因極致奢靡的中國風而聞名的皇家天地匯的前身,這也是宋詩娛樂帝國的起點。
不過警員們向來秉公處理,對事不對人。
此刻也并未因宋辭搬出宋詩來,就有什么態(tài)度上的變化。
宋辭有些詫異。
這倆愣頭青居然如此不懂鑒貌辨色,他只當警員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略一皺眉,高聲道:“我懶得和你們說,你們管事的呢?”
坐在不遠處的所長見狀,歉意地向楚淮南點了個頭:“我過去一下。”
“原來是宋老板的弟弟。”可負責“管事”的所長也并不是個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的,還隨口提醒了一句:“我聽說宋老板正住著院呢,你這樣可是要讓他擔心的。”
宋辭不以為然地一撇嘴:“他都是個植物人了,還能擔心個屁啊。”說著抱臂輕佻地往墻上一靠,而后朝站在他跟前的那個年輕警員一伸手。
“喂,把我的手機還來,我得打個電話給我哥的秘書。”
小警員轉(zhuǎn)頭過去看所長,在得到首肯后,才把宋辭的手機遞了出去。
一通折騰下來,最后的處理結(jié)果還算意料之中。
鑒于打完電話后的鬧事人認錯態(tài)度“良好”,又是初犯。
在所長的授意下,年輕警員在口頭批評教育后,麻溜地開了張行政處罰書出來:擾亂公共秩序,罰款一千。
所長一路把楚淮南送到門口,兩人笑著握手。
“楚先生您慢走,謝謝配合。”
“哪里。”虛應著的楚淮南用余光瞥見,已經(jīng)被家人從派出所成功“撈出”的宋辭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回程的路上,楚淮南一言不發(fā)。
司機老張估摸著被耽誤行程了的老板此刻心情不佳,時不時透過反光鏡偷偷看楚淮南的臉色。
“張叔,你知道宋詩是誰嗎?”
這個老張,二十幾歲就在楚家,幫楚家的家長開了一輩子的車,是從楚淮南的爸爸楚振棠那一輩走過來的老人了。
司機的工作,本便是貼身的活,能服務(wù)兩代大家長的老張是楚振棠的親信。
老張沒想到楚淮南會問這個。但他一向消息靈通,因此,略一思索便立刻答道:“宋詩嗎?我記得他是皇家天地匯的老板。”
得到了答案的楚淮南沒有再說話,他默然地看著車窗外飛速略過的風景,陷入了沉思。
此刻,另一輛車內(nèi)的宋辭也托著下巴,正百無聊賴地看車外的景色。
他和他哥的秘書林霍也好久沒見了,上一次見面應該還是在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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