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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染沉靜幾秒，似是自嘲，又似是舒了口氣：

    “是不是覺得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命還挺大，居然還活著?”

    他眼神里沒其他，只有心疼：“你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她目視著面前的湖水：“那時的我，剛出生，還是個嬰兒，發(fā)燒休克了，紅燈區(qū)的人以為我死了，把我丟到了水溝后，僥幸被別人撿了回去，看我還有幾口氣，喂我吃了藥，打了針，將我養(yǎng)活?！?

    說到這里，又慘然一笑：

    “可是，撿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紅燈區(qū)附近的一個老鴇，名下收養(yǎng)了不少被丟棄的女嬰，撫養(yǎng)她們長大后，讓她們幫自己賺錢，她把我撿回去，救了我，撫養(yǎng)我，其實，也不過是為了多一個賺錢工具而已。”

    金玹知臉色一動，心臟揪住。

    “懂事后，我就知道，自己一來月經(jīng)，就會被安排接客，每一天，都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每天都祈禱著，千萬別來月經(jīng)，晚點來?！?

    “但，即便是我還是小孩子，那種惡心的環(huán)境，還是會有不少男人打我的主意……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不喝酒嗎？是因為我要隨時保證清醒，保護我自己，但凡頭腦不清醒，在那種環(huán)境，隨時會被人占便宜，被人像砧板上的肉一樣，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金玹知攥住手心，想要將手覆在她肩膀上安慰，卻又不忍打斷。

    “成長的過程中，我也四處打聽過我的家人，我很想知道為什么我還是個嬰兒就被人丟掉，然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我的生母，原來和我一樣，也是紅燈區(qū)的一員，而且這么多年就生活在我附近?！?

    “我打聽到，她是從華國賣過來的，賣過來時，已經(jīng)懷了我。甚至還打聽到，她生下我以后，想用我來換取她自己的自由，讓我留下來還債，讓那些人放自己走?！?

    “我居然有這樣一個母親。本來想找她相認的心，也徹底沒了?！?

    “查到蘇闌悠是我的生母后，我本來還偶爾去偷偷看她一眼?！?

    “得知實情后，我連偶爾去看她一眼都懶得去看了?！?

    “我只覺得惡心。發(fā)冷。”

    “而她，也一直不知道我還活著，更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想，就當(dāng)我從沒有過父母，天生就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吧。”

    “十二歲時，我終于來了初潮，我知道，我就要和其他女孩一樣了，我也知道，絕對不可以過上和我母親一樣的生活，于是，我豁出去，跑掉了。其實在此之前，我也跑過三次，但都被抓回來，還被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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