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的這番表白,簡單而直接。 聽到這話的瞬間,一股暖意在喻閻淵的心間彌漫開來。他掩唇偷笑了聲,一雙狹長的鳳眸彎了彎,啞聲道:“那若是我將來一無所有,或許還要亡命天涯,你,也不后悔?” 喻閻淵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淡然,可眼神兒里滿是期待。仿佛問出這句話,便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一般。 他是雄鷹,早晚鷹擊長天。他是未來的戰神,最終的戰場絕不是京城咫尺之地。他未來的天下,也絕不是如今的風平浪靜,畢竟一路荊棘。 可這些,師菡都不怕。 她扯起嘴角,忽的上前環住喻閻淵的脖子,輕聲道:“只要我還活著,你便不算一無所有?!? 四目相對,喻閻淵眸子在聽到這句話時,晶亮晶亮的,像是被點燃了一團希望之火,緊緊地盯著師菡。 屋內光線昏黃,喻閻淵的臉隱在暗處,眸子清明,師菡的面容在燭光下,平添幾分溫柔繾綣,耳邊碎發散落在臉側,饒是未施粉黛,卻也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亡命天涯時,小王爺記得多帶一柄長劍,我手頭可沒有適手的?!? 她這話的意思是……哪怕亡命天涯,她也生死相隨? 喻閻淵眼眶一紅,手上稍稍用力,將師菡攬入懷中,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頭頂,低嘆了聲,道:“我怎會舍得讓你吃這份苦?不過,我和我手頭的劍,都是你的。師大小姐指哪兒,我便劍指何方!” 門外,清風拂過,卷著冷花清香,撲向緊緊關閉的房門。 兩道相擁的人影倒映在門上,直至許久…… 次日一早,朝堂上便宣布,此次朝臣遭悍匪綁架一事,由景小王爺領兵解救,順便征討悍匪。 然而,朝廷點兵時,卻只給了喻閻淵一百人。說來寒酸,悍匪的人數怕是都不止一百人,而朝廷派出的正規局,卻不過一百。說什么將門無犬子,景小王爺出馬,必定馬到功成。然而,實際上,這卻是要為難他了。 師菡一覺睡到將近晌午,直到周嬤嬤忍無可忍過來敲門,這才爬了起來。 周嬤嬤又好氣又好笑道:“大小姐昨日夜里賞月去了?怎的困成這副模樣?” 師菡還沒回話,春榮便端著洗臉水進來,揶揄道:“可不是,小姐昨天夜里賞的還是風花雪月呢,自然是要困的。” 周嬤嬤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滿臉老母親欣慰的看向師菡,“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喻閻淵雖平日里似乎對什么事務都是三分鐘熱度,可唯獨師菡,卻執著成念。如今一朝夙愿達成,自然是不管不顧的。只是,若是讓人瞧著了…… 周嬤嬤正這么想著,門外,師老夫人院里的蘇嬤嬤便過來傳話,說是有客人來,讓師菡去見見。春榮冬杏要去商卿云送的宅子歸置,周嬤嬤也要在院子里守著,因此,倒是師菡一人獨自前去師老夫人的院子。 然而,師菡剛走到假山洞口時,冷不丁的,從里面忽的伸出一只手,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許是練武的緣故,師菡下意識的便一拳頭砸了過去,那人悶哼一聲,將師菡固定在自己身前,緊接著,他便貼了上來,似笑非笑道:“倒是一只厲害的小野貓!我果然沒看錯人!” 夜斐然! 霎時間,師菡臉一沉,心中一團怒火中燒。此處是前往師老夫人的院子的必經之道,時不時的便有下人來往,假山山洞內的光景,外面自是只能看個大概的。 此時她與夜斐然的動作雖算不上親密,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而她只需要稍微往后靠一點,幾乎就貼在他身上了。 想到這兒,師菡冷聲道:“七皇子真是好興致,居然該做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