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樹呢。-《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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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白芨和陸星嘉
陸星嘉不拍戲的時候喜歡開車到處跑,離開最遠的一次南下了將近一千公里,斷斷續續開了兩天,回家。
陸星嘉不是北方人,但從小和奶奶聽廣播,字正腔圓,曲調玲瓏,講起話來是有那么幾分貴氣的。別人這樣夸,大人們也仿佛很愛聽這些話,陸星嘉只會含蓄地笑,乖巧地笑。他自打八歲的時候被裝進精致的盒子里,從此以后就再沒出來。
他成名很早,事業一路向上,家里人搬到身邊,買了大房子,琢磨著要將舊宅賣走。陸星嘉忙,別人上門來看房,價錢談攏了才曉得這件事,前腳才殺青后腳就開車殺回來,買主在正門前桂花樹下乘涼,車正好停下。
陸星嘉車剎得急,下車把墨鏡一摘:買了嗎?我加錢和你買回來。
結果當然是沒花冤枉錢。合同沒簽,又聽說買家的女兒對他喜歡得很,陸星嘉順手送出去幾張簽名照,這事就了了。陸星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淡漠,白芨坐在他身邊伸手過來摸他的耳垂,說沒賣就好。
陸星嘉眼里的淡漠于是雪一樣地融開一點,仍然強自鎮定,應和說嗯,沒賣就好。
人人都講說泡在溺愛里的孩子長大之后容易任性嬌氣,陸星嘉不是。
他小學開始就情書不斷,再大一些簽了模特公司很快成名,在演藝圈里順風順水,堪稱命運的寵兒。被熱烈地愛著仿佛是件幸事,有如溫室玫瑰,成長得也會燦爛,但陸星嘉提前預見了盛極必衰的結局,好處是無論再看什么都比常人冷靜并且眼光長遠,壞處是一顆心像是離火的一捧溫水,變涼了之后再難得有重歸火熱的二次轉機。
我覺得我很不知好歹。
陸星嘉這樣和白芨說,面對面地,眼神坦誠的。他沒有講得更深,他沒有辦法講得更深:他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了十三年,冷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從山巔走下來,娛樂圈說,流水的頂流,鐵打的陸星嘉,他聽了跟著客客氣氣地笑,只能客客氣氣地笑。
成千上萬的愛在他身上如水流過,卻什么痕跡也沒留。可這樣說不好,因為人世間還有很多人像開裂的土地,一生虔誠求雨卻不得一滴甘霖。陸星嘉自知說這樣的話是何不食肉糜,于是又問白芨,為什么人被愛著,卻還是這么辛苦呢?
他說話前言不搭后語,但白芨聽懂了。車停在路邊,七月雨季,大雨傾盆而下,濺起滿地白噪音,白芨伸出手去摸他的臉頰,說:
你有被真正愛過嗎?
他停一停,又說:
沒有的話,我來教你。
陸星嘉不動聲色,一雙黑色眼睛水清池淺,星光橫流。
他們在舊宅里過度縱欲,做/愛的時候是南風天,空氣里涌起粘膩的潮氣,墻上掛著濕漉漉的水,陸星嘉就不著墻,跟著水一起滑下來,被白芨托住,陸星嘉罵:你能不能行!
白芨跟著笑:不行,我真不行。
他騙他。陸星嘉被干得沒聲也沒了脾氣,高/潮的時候手去摸白芨后頸的短發,光從天窗里打下來,他愛的男人站在光里,沒有任何語言能夠描述這一刻的動心,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用力地撞擊胸腔,不需要多余的儀式,靈魂起死回生,有什么東西像是要從五官七竅里洶涌而出。
他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地說。
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愛了。
……
做完后白芨去收拾戰場,進門時衣服脫得七零八落,他沿著來路去撿,然后放進洗衣機里。陸星嘉的老房舊,家具也舊,洗衣機還是雙箱的,洗了衣服得手動放到另一側甩干。陸星嘉也不教他怎么開,就坐在洗衣機的一側上,眼睜睜看看白芨分辨旋鈕上的字。
白芨說,哥,不行,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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