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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晞把我從水里拉了上來。我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但我們都默契的不再提第二次合作的事，準(zhǔn)確地說是陽晞提前拒絕了，說你近期都不要找我了，我沒來得及說話，陽晞就半開玩笑地說，你還想重蹈覆轍嗎。

    我望著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那你下次再想約我要到很久之后了，我現(xiàn)在很忙。

    陽晞朝我輕蔑挑眉：肖舟，你飄了。

    是嗎，我也覺得。

    我的確很忙。《玻璃鳥》爆紅之后拍的三組圖熱度都不低，我這個月已經(jīng)沒有空檔期了，有合作意向的藝人還在往下個月排。我庸俗甚至爛俗，我沉迷于鮮花和掌聲甚過于酗酒，但我又竭力保持清醒，不愿意被就此捧殺再跌回那樣的谷底去。

    我驕傲輕狂又自卑輕賤，我成為了普通人類中一名典型矛盾集合體。

    但我不能免俗。

    我愿意淪為俗物。只要我快樂。

    我想我在別人眼里可能是個正常人，但我自己清楚地知道有些東西好像變壞了，說不準(zhǔn)，挺難形容的。我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圓滑，和甲方爸爸打交道的時候我總是無比乖順聽話，但我拿起相機(jī)的時候我變得非常非常的自負(fù)，我用我的眼睛去看每一個合作對象，也愿意去為我的靈感付出任何代價，金錢也好底線也罷，超出預(yù)算我就倒貼甚至借錢去搞，對方不接受我的方案我就笑著周旋，寧愿退回來等著也不會讓步。

    當(dāng)然后者情況比較少見，我靠靈感攝影出名，對方只要放手讓我試片，成果就沒有不滿意的。所以反倒是前者出現(xiàn)得更多，我自己的小金庫掏空了就去壓榨秋歷，可能是我借錢太隨便了，完全是一種“你敢借我肯定能還上”的狀態(tài)，可信度反而比跪地痛哭高很多，所以秋歷也大膽地借我。

    我良好的狀態(tài)和公司報銷的流程一樣，奇久無比，公司怕我走火入魔，在我某次結(jié)束工作后提出給我放幾天假休息一下。我說好，然后拿著工資轉(zhuǎn)臉去找秋歷當(dāng)面轉(zhuǎn)賬還錢，連本帶利。

    秋歷嘖嘖不已，說你借錢干嘛不找藍(lán)山，藍(lán)山姐姐肯定比我更有錢啊。

    我靠著門笑，說不好，那樣我良心痛。

    是挺痛，但不止良心。

    藍(lán)山雖然一直在國外，但我想玻璃鳥的爆紅她不應(yīng)該看不到。陽晞上爆搜那天晚上我找了藍(lán)山聊天，沒提玻璃鳥的事，只說我做到啦。

    但藍(lán)山徹夜沒回我的消息。

    我握著手機(jī)一直等啊等，等到天光發(fā)白也沒等到回復(fù)。抱著手機(jī)昏死再醒來的時候藍(lán)山說好呀，恭喜。

    -你吃醋了嗎？

    -沒有。

    藍(lán)山這次倒回得很快。我心想她不應(yīng)該回這么快的，否則我可以把她一夜沒理我的過錯推給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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