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不離-《許以笙》
今天醫生來查房時說,建議請護工照顧,以目前葉笙笙的狀態恐怕沒那么容易醒過來。許之瑾只聽著,點頭答應。心里想著,自己照顧就好了,她家阿笙只能她來碰。陸鈺做事很效率,昨天才說的,今天就發了消息告訴她,醫院已經聯系好了,隨時可以辦轉院手續。許之瑾想等葉笙笙的父母到了,再去弄。
學校催她回去上班,可她只想寸步不離的守著葉笙笙,回了年級主任的消息,打算請長假,若是不行,那就辦離職。最終,同意她休假三個月。許之瑾想,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她的笙笙還是沒睡夠,怎么辦?
“阿笙,你說過的,我說的要求,你沒法拒絕。那我要求你睡夠了就快點醒過來好不好?”許之瑾生出了無力感,同時她也好心疼葉笙笙以前空等她的日子,一定比她現在還難過吧。至少自己現在還能每天看見,可葉笙笙當時,什么都沒有。
葉笙笙陷入了一片黑暗里,她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只能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久了,就好累,然后原地坐下休息,她感覺有許之瑾的聲音在喊自己,可是許之瑾不要她了,怎么還會來找自己呢?越想,頭就越疼,所幸放空自己,可心神上的疲憊感,讓她只想沉沉地睡去,然后忘記一切。她好累,一點也不想動,就這樣,周而復始,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有點記憶錯亂了,只是隱隱覺得好像有人在等自己,但那個人又好像已經走了,想到這,心總是感覺空落落的,少了一塊…
“是許老師吧,你好,我是笙笙媽媽,林蕓?!边@是許之瑾第一次見到林蕓,但林蕓在自家女兒手機里見過好多回照片,自然是認得出的。
“嗯…笙笙媽媽,你好…”許之瑾想開口喊阿姨,又感覺不太對,換了一個不會出錯的稱呼。
“許老師,笙笙她…”林蕓看見了病床上的葉笙笙,本來就巴掌大的臉,如今更瘦了些,也許是自己太久沒見到女兒了,也許是女兒這副蒼白脆弱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了,一時間紅了眼,踉蹌著走到她身邊,“笙笙…”
“笙笙現在已經好多了,只要好好養著,醒來只是時間問題,我找人聯系了申城的醫院,準備給笙笙辦理轉院手續,正好你來了,后天我們一起去。”許之瑾堅定的認為葉笙笙會醒的,她相信葉笙笙不會不要她,所以她只要乖乖的等葉笙笙睡夠了就好了。
“真是麻煩你了,我這女兒小時候調皮,從你當她老師起,她就開始慢慢變乖了,真的太感謝了,現在她出事了,還是你幫忙照顧著…”林蕓一臉感激,抓著許之瑾的手,潸然落淚。
許之瑾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她暫時還不打算告訴林蕓自己和葉笙笙的事…這怎么說的出口,告訴林蕓自己勾引了她女兒,和她女兒在一起了?這太奇怪了,思緒聯翩勾起了她的羞恥心。
林蕓頓了頓繼續開口“許老師,這段時間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既然我已經來了,就不能再這么麻煩你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等笙笙好了,我帶笙笙一起請你吃飯。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笙笙的?!?
“笙笙媽媽,沒事的,笙笙一直拿我當姐姐,照顧她也是應該的,而且申城那邊你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我和學校請了假,和你一起去照顧笙笙。還有,我喊您林姨可以嗎?”許之瑾在林蕓來之前就想好了說辭,這樣雖然有一點奇怪,但也能說得過去。
“當然可以啦,我巴不得多一個像你這么乖的女兒呢!笙笙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了,犟起來的時候,沒人能改變她的想法…”林蕓和許之瑾坐在病房另一邊的沙發上閑聊著,她說了好多許之瑾不知道的葉笙笙,原來是這么叛逆的一個姑娘。
“你都不知道這丫頭多皮,是在她14歲的時候吧,有一次我起夜,發現她不在房間,大半夜跑出去玩了,我等了她一晚上,她清晨才回來,還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把我嚇得夠嗆,所幸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些皮外傷。哎~怪我當時對她沒有多加約束,性子也越來越野。這些年我總覺得是不是我對她的關心太少,才導致她變成這樣,和我也不親近了…”林蕓說著臉上便浮出惆悵,目光所至是床榻上安靜的葉笙笙。
“林姨,笙笙還是很愛你的,等她醒了,你們母女倆好好談談心,有什么心結,都敞開了說,她是個懂事的孩子?!痹S之瑾安慰道,聽著林蕓講述,她總覺得那個桀驁不馴的女孩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那般張揚大膽地對自己訴說情誼,又會安靜的陪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一點也看不出以前原來這么不聽話。
“唉~她和你說過她喜歡女孩子嗎?其實我最開始也不能理解,她爸更是把她打到住院,我們也心疼啊,可她就犟著,后來沒辦法,由著她了。這幾年,我們和笙笙因為這事,一年到頭也就見一面,她只有過年會回家來看看,待兩天,就會走。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過的怎么樣,只知道她現在自己開了公司,會賺錢了。現在啊,我只想她好好的,以后找個貼心的人照顧她,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告訴她,爸爸媽媽只希望她幸福就好。”林蕓提起往事,根本經不住,眼淚就會掉落,許之瑾在一旁亦是動容,聽見林蕓最后的話,心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差點忍不住想告訴她,自己就會好好照顧她的。
林蕓沒察覺許之瑾的異樣,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家女兒會喜歡上老師,只以為這些年她忙著賺錢,沒空找對象。“許老師,笙笙有和你說過,有喜歡的人沒有?”
“啊…沒有吧…林姨,你喊我之瑾就好?!痹S之瑾心虛了,她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無措。
林蕓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思緒,但沒細想,就飄走了,眼下,她更在意女兒到底怎么樣…
隔天,葉才峰也來了,眉眼之間與葉笙笙極為相似,許之瑾見到葉才峰的時候,才發覺葉笙笙遺傳到了父母的所有優點…心想小朋友還真是會挑。
如今許之瑾的心情,已經沒有太過低落,以前是葉笙笙在等她,現在換成了自己等她而已,如果只是這樣就能讓葉笙笙醒過來,許之瑾甘之如飴。如果上天想讓她也體會一遍等待的滋味,她是愿意的,現在她別無所求,只愿葉笙笙安然無恙地醒來。裴清安排了葉家父母的住宿問題,晚上的時候,許之瑾還是會陪在葉笙笙身邊,躺在陪護床上,側著身看著葉笙笙入睡,她答應她了,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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