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先生闔玉棺(十七)-《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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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十一,還是十一。
令蘅聽得她這一聲,眉尖輕輕地顫了顫,而后拍了拍她的背,對她輕聲道:“不哭。”
再沒有比這更簡短的安慰,宋十九將頭靠在她的胸口,覺得自己成了歸主的小獸,僅僅能有力氣將發絲在她的衣裳上一蹭,留下些不言自明的纏綿。
她感到令蘅又不慌不忙地拍了她三兩下,隨后將她放下,直起身子看向不遠處的阿瑤,又掃了一眼頗有些躁動的蛟龍,隨即她闔了闔眸子,手間捋著神荼令上的瓔珞,理干凈了繩結,才對阿瑤點了點頭:“阿瑤。”
阿瑤氣定神閑的手在膝蓋處一縮,又對蛟龍偏了偏頭,令它退至身后,涼著瞳孔悠悠覷了令蘅一眼,這才驅動輪椅上前來,停至令蘅前兩三米處,笑盈盈道:“阿蘅。”
若不是一旁的宋十九血流如注,若不是一旁的涂老幺雙目未合,竟是似極了一場久別重逢的寒暄。
阿瑤又張了張口,將一聲“別來無恙”含在了病氣間。
令蘅未再開口說話,只粗粗掃了四周一眼,神荼令的瓔珞掃在袖口,一搭一搭的。
她愈是不緊不慢,愈是風平浪靜,阿瑤便愈是慌張,眼一橫便開了口:“這病村得疫,自有因由,我身為刑罰之神,與你山頭各立,自司其職,你不該插手。”
“不插手。”令蘅搖了搖頭,低聲道。
阿瑤的慌亂又添了幾分,手上的白絹繞了又繞,一會子才又道:“今日我探得有人逆天改命,將闔村疫蟲屠戮殆盡,如此任性妄為,我自當守序。”
令蘅抬頭瞧她一眼,未接話。
阿瑤呼吸起落,仍是笑,后牙卻漸漸發緊:“待我趕來,卻發覺是你這燭龍小寵作亂,少不得出手訓誡一二。”
“訓誡?”令蘅平淡地反問她。
又轉頭看了一眼宋十九身上遍布的傷痕。
阿瑤的目光隨她追過去,在令蘅的眼神停留第三秒時明白了過來,她將笑意極快地斂了,又提起一個嘲諷的嘴角,她嗓音在喉間咽下去,幽幽問令蘅:“要報復么?”
她“噠噠”敲兩下輪椅扶手,身后蛟龍如參天巨樹,觸須懸浮在空中,作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而她亦動了動筋骨,只伸展兩臂打了個優雅的哈欠,卻是一聲地動山搖的虎嘯。
那嘯聲如嗡嗡的雷鳴,將人的耳膜劈得七零八落,早已死去的涂老幺耳朵眼里流出殷紅的血注,連宋十九亦忍不住嘔了半口血,令蘅卻立在嘯聲中,長袍長發如迎淺風。
阿瑤笑道:“若我拼死一搏,也未見得毫無勝算。”
令蘅搖頭:“你沒有勝算。”
未等阿瑤反駁,她又添了一句:“此其一。”
“其二?”阿瑤將脊背弓起來。
令蘅道:“你不敢。”
阿瑤的手搭在扶手上,手腕朝上,緊繃的肌膚蒼白到近乎透明,能瞧見里頭靜靜流淌的筋脈。
令蘅掃一眼她的腿,將嘴角提了提,也不曉得是否能稱得上是一個笑,她頓了頓,才道:“方才為何要趁我未歸,招招下死手?”
什么訓誡燭龍,不過是引子,引的是面前泰山府君的命。
阿瑤的臉色比從前更慘淡了些,連呼吸都細得似一根將斷未斷的線,她將脊背放松,靠在輪椅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令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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