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十夜長亭九夢君(十)-《問棺》


    第(2/3)頁

    泰山府冷清得很,連茶肆也開得有一日沒一日,偏偏按著《清明上河圖》的模樣修葺了汴河兩岸的街道,密集的商鋪關了一半,橋上的鴉雀打著盹兒,棗紅馬同老黃牛百無聊賴地對望寒暄,穿了龍袍也偷不來半點汴梁大道的車水馬龍繁花似錦。

    倆字兒:做作。

    比這假市集更做作的是橋上走來的人,她青天白日地拎著一盞玻璃罩的長明燈,落雪似的交領長裙自石階上拂過,烏發(fā)梳了個家常的發(fā)髻,頸邊一粒朱砂似的紅痣。

    這便是令蘅。

    這便是天上地下拿腔作調頭一位的妖女令蘅。

    我坐在茶肆邊上,往后一躺,拎著膝蓋將腿擺到桌上,交叉著晃了晃。這個動作是我自爺們兒身上習來的,唬一唬鬼應很是夠用。

    那時我嫌棄韃子的衣裳難看,正穿著一身晚唐時絳紅色的公子服,頭發(fā)松松束了一半,我瞧著她略帶詫異的神色,心知她將我當作了登徒子。

    其實我來尋她,還為著一樁公案。

    聽聞三百年前府君令蘅眼饞地藏王的諦聽,想要尋一小寵,天上地下挑了一遍,只說燭龍尚可。

    尚、可。

    我壓下心頭火,只一事歸一事,同她細細辯了一回朱厭的去路。

    她生得面目可憎,講話倒是很動聽,你可曾聽過雪化時窸窸窣窣砸在心上的聲音,便是那一種。

    她同我說,朱厭乃兇獸,主兵燹,見則有兵,有興戰(zhàn)之過,應淪為牲畜,任人宰割三世。

    我答生來如此,何過之有,凡人生要吃喝,食雞捕兔,難道也是罪過么?

    她又道,朱厭令帝王生征戰(zhàn)之心,帝辛東征,玄宗西伐,蒙古國無度拓疆,硝煙紛飛,民不聊生。

    我笑問,帝王本心,怎能歸罪外物,若皆是朱厭攛掇之過,守成之主是為何?懷柔之主又為何?

    康熙年后,朱厭伏誅,再無征戰(zhàn),如今又是怎樣的光景呢?外敵難御,百年恥辱,內有割據,四分五裂,又該是誰之過?

    她顯見說不過我,只淡淡道,旁人有因,朱厭未必無過,判令已下,無需再言。

    說話時她蹙了蹙眉頭,像是疲乏得很了,越過我便要往去處去。

    我伸手攔她,這便與她動了手。

    我與她自黎明打到黃昏,又從黃昏打到黎明,打得地上經過的游魂皆抬頭往上看,打得那喚作閻浮提的丫頭要調魂策軍,令蘅卻提著燈往后一退,道:不必。

    不、必。

    這是她第三回冒犯我。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道孚县| 云霄县| 隆回县| 买车| 天长市| 辽源市| 金川县| 义马市| 泰来县| 贵定县| 东辽县| 出国| 水城县| 伊金霍洛旗| 全南县| 长顺县| 新宾| 广丰县| 天全县| 顺平县| 分宜县| 策勒县| 衡水市| 泸溪县| 靖边县| 宁明县| 德保县| 固原市| 灯塔市| 大姚县| 洛扎县| 疏勒县| 达日县| 邓州市| 吕梁市| 澜沧| 专栏| 耒阳市| 万盛区| 仁怀市| 上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