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卻被無情惱(十一)-《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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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名帶姓。李十一埋頭看她。
宋十九將眉頭一蹙,表情疑惑而鄭重:“你方才說——房事。”
她不大高興李十一同旁人講這兩個字,卻又覺得李十一講出來,有一種破戒般微妙的釋欲感,令她思緒復雜,一時擺不出恰當的表情。
李十一瞥她一眼,面上一派清靜。
待蕓蕓接出來,便別了陸宅,李十一在蕓蕓的背上按一個符,又將捆蕓蕓的紅線拆了,一頭系在她手腕上,一頭在自己尾指纏三圈,一面念咒一面牽著她往外走。
原來還有這樣趕鬼的法子,可上回卻叫涂老幺背了一路,宋十九有些疑惑,望著李十一翕動念咒的薄唇,又心安理得地想通了——若要讓李十一操勞念咒,自然不如辛苦涂老幺。
她拽著李十一的袖子,樂顛顛地同她往回走。
李十一并未打算回公館,卻將蕓蕓帶至隔了兩條街的一個面館里,面館的老板蓋著瓜皮帽,搭著白巾子正揣手打瞌睡,一見來了人,還不是往常的敲更人,忙起身醒了精神,將三位姑娘迎進來。
個子最高的姑娘面皮冷,人倒是很客氣,尋了最偏暗的一個旮旯,要一碗大腸面,并一壺燙過的紹興黃酒,遞了幾個錢便沒有旁的話。
店老板十分懂看人眼色,略招呼幾句添了茶便將空閑遺留給幾位客人,自個兒掩著哈欠煮面去。
李十一領著蕓蕓坐定,瞧她一眼,將其背上的符紙撕下來,枯木一樣灰敗的面龐逢了春,眼波拉扯間又回復了活色生香,蕓蕓將僵硬的脖子左右動了動,眼睛一柔一柔地瞇,似一尾自冬眠里醒來的白蛇。
她仍舊是初見那一身兒月色的旗袍,鏤空的蕾絲透出雪白的肌理,擱在油燈下瞧,五官比舞廳中清晰些,唇略厚眼距略寬,雙目細細長長,媚眼如絲。
“李小姐還有這樣的本領。”她反手摸了摸脊背,還有火辣辣的余燙,語調拖得很長,是土生土長的吳儂軟語,似嗔怪一樣令人生不起火來。
一壺花雕落到桌上,李十一立手止住老板翻杯添酒的動作,客氣婉拒后,自己拎起壺口,為蕓蕓倒上一杯。
“你一早便曉得我是鬼?”蕓蕓望著她遞酒的手,也不接,只將身子側側地偎下來。
“昨日別過時,我依次介紹了我的好友,”李十一道,“同你握手的那位旗袍姑娘,懂探骨。”
“哎?”宋十九將眼神自酒香里扯出來,瞪大眼望著李十一。
李十一沒瞧她,將滿上的另一杯擱到她面前。
騙子。宋十九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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