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四)-《問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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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九抿著嘴深深望他一眼,隨即往后躺了躺身子,將嘴唇遞到聽隔壁八卦入神的阿音耳邊,悄聲道:“涂老幺說你胖了些。”
阿音正在興頭上,沒工夫同他言語,只將嘴唇一抽,暗罵一句:“他大爺!”
宋十九滿意地收回身子,耷拉著眼皮坐回來,對涂老幺連名帶姓道:“涂老幺,我是你大爺。”
現學現賣得活靈活現,甚至連重音和輕聲都同阿音如出一轍,涂老幺卻沒見過將臟話罵得這樣純情的姑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將腿架起來磕了兩個瓜子兒,悠著腦袋朝上頭一指:“你娘來了。”
小丫頭片子,咱不敢同十一姐大小聲,咱還治不了你。
宋十九氣結,涂老幺吐著瓜子皮嗤笑她:“嘿,不過活了十幾日,學人談愛情。”
太好笑了。
李十一在桌前坐下,換了身兒亮色的衣裳,眼見涂老幺右腳腳腕架在左邊大腿上來回晃,宋十九咬著嘴唇滿臉不忿,見著她來,竟不是很愿意瞧她,氣氛微妙得厲害。
“什么時候回北京?”李十一問涂老幺。
涂老幺一尋思,是入了膠東道,按講好的,這便是兵分兩路的時候了。只是李十一向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任誰什么時候跟著她,什么時候走,從來也不過問一句,此刻問了,仿佛是有什么下文。
涂老幺自覺聰穎一回,便答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十一道:“方才阿棠說的那個墓,我想去瞧一瞧。”
“這冰天雪地的!”涂老幺提了聲調,見李十一態度堅決,又緩聲追了一句:“當真要去?”
李十一點頭,涂老幺琢磨了一會子,道:“既來了,我也同你下了這個墓再走。”
李十一欲言又止:“我原本不是要留你。”
她看了一眼宋十九,那墓聽著有些兇險,方才翻了書,也沒什么頭緒,原本想讓涂老幺將宋十九先帶回北京,對上宋十九水吟吟的雙目,話頭堵在嘴邊,卻軟了回去。
好似那個蓮藕似的胳膊又環住了她的脖子,耳邊有小得同貓叫的一聲兒:“不要。”
涂老幺瞧出來了,意有所指地暗笑一聲:“姑娘大了,不由人。”
語畢他抖抖肩膀,尋不遠處的阿音講笑話去。
宋十九抿著嘴唇目送涂老幺離開,又惱了一回他輕快的背影,這才視線收回來,宛宛轉轉地對上李十一若有所思的眼。
李十一喝一口茶,看看她,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但仿佛是打定了主意等她開口。
宋十九也學著她飲一口茶,再看看她,忽然覺得這樣坐著也十分好。
李十一握著拳頭抵住嘴唇,低低咳嗽了一聲,宋十九將嘴唇從茶杯上挪開,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緊的,問李十一:“我問你,咱們,是娘倆兒不是?”
李十一訝異的神色突如其來,盯了她三兩秒,才搖頭:“自然不是。”
宋十九高興了,心頭大石落地,笑瞇瞇將頭枕在胳膊上,透著蜜桃一樣水靈的眼睛望著她。
李十一卻皺了眉,難得地欲言又止。斟酌了好一會子用詞才開口:“你若要我的錢,也不必尋什么由頭。”
她想了想,好似明白了宋十九今日緣何心事重重,多半是沒爹沒娘的,不知來處也沒有去處,怕被她扔下,自個兒也沒什么營生的本事,吃不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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