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秦訣自我感覺良好,還一副炫耀驕傲的口吻:“這可是我之前給白哥留的vip客房!嫂子你睡著舒服就行,想要什么就按鈴,二樓有女傭。” 說完,秦訣便瞇起眼笑,將白冽與墨丹砂全部留在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房間里。 墨丹砂表情復雜,有些說不出話,欲言又止:“這種離譜的裝修真的不會有人頻繁上門來查賬查稅嗎?” “查也無妨,秦家本來就有錢,制藥只是副業罷了。” 言罷,白冽借著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墨丹砂之前鼻子撞到的地方,確定沒受傷,這才舒一口氣:“之前撞疼了嗎,要不然我去拿點藥給你抹抹。” “害,又不是豌豆公主,誰這么嬌氣啊。” 墨丹砂不以為然,她當年拍戲敬業為了拍一個武打動作不吊威亞從二樓往下跳翻滾幾圈灰頭土臉一身紫青的都沒眨過眼,不就是磕著傷著點什么。 拿高額的工資,當然要付出高額的代價,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工作比其他工作要高貴,她不是什么嬌滴滴的粉絲眼里的神,她也只是個打工的。 盡管她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白冽卻還是總覺得心底有哪處不舒服。 她似乎把受傷這種事看作習以為常,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這很容易能讓白冽聯想到初見時那個站在頂樓夜雨里搖搖欲墜的頹廢的少女。 雖然她精神狀態現在看上去很不錯,甚至比正常人還要話多開朗一些,但如果某天她重新想不開,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開過…… 白冽眸色一沉,不自覺的扯了扯淺色的領帶,覺得扣緊的衣襟讓他陡然有些難以呼吸,焦躁,難耐。 喉結微咽,千言萬語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道出,最終白冽也只是低嘆一聲,微涼的指尖撫上了她還微微泛著紅的眼角。 “怎么就能哭得那么快…” 他以往拍過戲的那些女搭檔,到了哭戲的時候要么哭不出來要么醞釀個把小時,還得滴眼藥水各種劇組工作人員前前后后招呼著,才能勉強掉兩滴。 而墨丹砂的眼淚就像是不值錢一樣。 白冽看過她以往電影的哭戲,從神色自若談笑風生到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她只需要一瞬間,一個眼神。 而且那并不是毫無感情的眼淚,所有觀眾都能看清她骨子里的哀意,倨傲之下強忍的清淚,滑過臉頰都襯得她風骨凜然,可憐卻不柔弱。 即便是面對著蘇柔那種女人,幫秦訣這只土狗演戲,墨丹砂也能輕而易舉擠出眼淚來。 “啊?我這屬于是職業病了,一入戲就能掉眼淚,這不挺好的。” 墨丹砂眉骨揚起,轉而抬眸笑吟吟的去望眉宇緊蹙的白冽。 “既然是來參加朋友生日宴的,場子上一定也有幾個白前輩的熟人,我自個兒癱著了,你下樓去跟他們敷衍會兒吧。” 白冽沒開口,墨丹砂踮起腳尖伸手將他之前扯開的衣襟撫平,將領帶整理得端正。自家前輩永遠光風霽月才是。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