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冷、翠、草?!蓖蹊F柱瞅著洗凈脂粉,清清爽爽的新娘,把這三個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聽名字,誰不以為嫁來的會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呢?虧他還準備了好多姑娘家穿的衣裳。 冷翠草扭頭,不解地看過來。他眼皮上還凝著水珠,順著長睫毛往下滴,兩顆透亮的眼珠子又有幾分哭過的模樣。 王鐵柱頓時想起昨夜的光景,他移開臉,隨手拿了套姑娘家的衣服,照著冷翠草比劃了幾下,嘴上打著岔:“你怎么叫這名?” “……和你比較配,”冷翠草小聲嘀咕了一句,紅著臉看他,“你要不喜歡,我還有兩個名兒。” “什么?” “冷邪厲和冷嬌軟。” “……那還是冷邪厲吧,難聽了點,好歹像個男人名。”王鐵柱嫌棄地砸了砸嘴,把衣服扔給他,“今天穿這個,換上。” 那是他花大價錢托人去城里買的旗袍,光摸布料就知道是好貨。只是冷邪厲畢竟是個男人,也不知穿上是什么樣。 但臉在那,總不會差到哪去。王鐵柱安慰著自己,轉身出了門。 農忙時候,田里事情一堆。亮堂堂的陽光里,大小伙子們彎腰割著麥穗。道道汗水匯成小溪,沿著他們黝黑的脊背流淌。 “鐵柱哥,您來啦!”有人看見他,咧著白牙笑,“晚上和嫂子怎么樣啊?嫂子好看不?” 好看是好看,就他娘是個男人。王鐵柱怒從心生,一腳踹上他屁股,罵道:“管你屁事!干活!” 一群人使了個眼色,偷笑起來。 他們早就聽說了,十里八村的人,沒一個愿意把姑娘嫁來。而這冷家村,只聽說過大少和二少,哪來什么三姑娘。就算真有,肯定也是個丑婆娘,要不然,一大早上的,王鐵柱的臉怎么拉得比驢還長。 有些缺心眼的,還真去問王鐵柱,不出意外,被他按在地里,啃了一嘴的泥巴。 這下沒人敢問了,他們都認定村霸娶了個歪瓜裂棗,手上鐮刀“呼呼呼”揮得更得意。 不一會,日頭就毒了起來,小道上很快走來一群女人,手里拎著飯盒,嘴里不住喊著她們男人的名。 田里的人慢慢少了,只剩下王鐵柱一人彎腰干活。他干著干著,聽著田外邊的嬉笑,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干脆扔了鐮刀,找了塊陰涼地,踢了那兒的人一腳:“讓個地。” 那人吭哧吭哧吃著飯,沒敢惱:“鐵柱哥,沒人來給你送飯?” “什么叫沒人,”王鐵柱找理由,“我嫌他煩,沒讓他……” 這關頭,一人操著公鴨嗓“嗷”得嚎起來,他身旁的人罵罵咧咧給了他一巴掌,自己抬頭一瞧,也“嗷”得喊了起來。 滿樹下的人就瞪著眼睛,朝路盡頭看。 那里立著一人,淡綠色的旗袍勾著玲瓏的身段,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兩條白花花的小腿簡直要了人的命。 那人像是被看得不自在,不住撥著自己的小卷毛,猶猶豫豫朝這張望。有幾個沒成親的小伙子,嘴上沒個把門,笑嘻嘻沖“她”說了幾句葷話。 然后腦袋上就挨了一拳。 王鐵柱吐掉狗尾巴草,臉色鐵青:“你他娘的才吃了肥料?那是你們嫂子!嘴巴放干凈點!” 他一躍而起,跑到穿旗袍的面前,壓低聲音說了什么。也不知穿旗袍的回了啥,王鐵柱扯下衣服蓋在他腿上,把人打橫抱起,邁著大步往家走。 眾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你瞅我,我瞅你,半晌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問:“那是……他媳婦?” “他娘的,”一人啐道,“不是他的還是你的?” 冷邪厲覺得王鐵柱莫名其妙的。他又不喜歡這些姑娘家的衣服,要不是王鐵柱要看,誰愿意穿這種小了一號的旗袍,巴巴跑來送飯,結果還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 冷邪厲委屈得很,他怕把旗袍崩壞了,掙扎倒是沒敢掙扎,只是瞪了王鐵柱一眼,解開胸前扣子,掏出個蘋果,咔擦咬了一大口。 “……”王鐵柱停下腳步,眼里冒著火,“你干嘛呢?” “吃、吃蘋果?”冷邪厲一臉無辜地舉起蘋果,湊到他嘴邊,“你也吃口,消消火?” “吃個屁,”王鐵柱看了他一眼,眉頭重重擰著,胸膛劇烈起伏起來,“我吃你!” 真不講理。冷邪厲小聲嘟囔:“我……我才不是屁,不吃就不吃,罵什么人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