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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利爾纖長(zhǎng)的睫毛微微顫動(dòng)，像是淋了雨的蟬翼。

    “你剛剛?cè)ツ睦锪耍俊?

    他突然睜開眼，流淌著海色的雙眸里倒映出略有一絲慌亂的洛里希，他肩頭泛紅的痕跡和烏利爾那雙月光石一樣的藍(lán)星眸格外難以融合。

    “你身上還有林木的味道。”

    “我……去森林里方便。”

    洛里希繃緊神經(jīng)，他是被烏利爾發(fā)現(xiàn)了嗎？烏利爾如果發(fā)現(xiàn)他想逃離這座島嶼會(huì)怎么做？

    烏利爾湊近洛里希的肩頭吸了吸鼻子，低頭吻住了那只海羽鳥在他肩上留下的印子，“被海水沖上來的碎貝越來越多，把你的肩膀都硌傷了。”

    “是啊，晚上只要稍稍翻身就會(huì)軋到這些硬硬的東西。”

    洛里希緊張地觀察著烏利爾的神情，只見少年稍顯苦惱地嘟了嘟嘴：“森林里好像有那種葉子超大的植物可以采來當(dāng)床鋪，雖然我討厭進(jìn)入樹叢，但為了洛里希的話倒是沒問題。”

    “你是說大葉蟻塔吧？”

    見烏利爾以為他真的只是去方便，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洛里希帶著幾分愧疚地摸了摸烏利爾的腦袋頂，“我也見到了，不用烏利爾進(jìn)去，我自己可以摘到。”

    “可我想幫你做好，”

    烏利爾頓了頓，“我想讓洛里希過上像在城堡里時(shí)一樣除了受寵什么都不用干的生活。”

    洛里希噗嗤一笑，“誰(shuí)和你說我什么也不干？神官的任務(wù)也是很重的，你以為誰(shuí)都可以傳達(dá)神諭嗎？”

    “可是我……唔。”

    鹽角草的莖葉被塞入口中，烏利爾本能地嚼了嚼，酸酸咸咸的汁水在舌尖蔓延開來，看來他博學(xué)多識(shí)的洛里希又在島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食物。

    “怎么樣？好吃嗎？”

    洛里希撐著臉，像在神殿里喂金絲雀一樣摘掉鹽角草的葉子喂給烏利爾，“我看書上說很多海邊的漁民會(huì)把它們當(dāng)成蔬菜吃。”

    “還可以，嗯……洛里希，我感覺好奇怪。”

    “嗯？”

    “我覺得這些草好像在嘴里打我的牙齒，唔，牙齒好痛。”

    烏利爾哭喪著臉向洛里希求助，洛里希差點(diǎn)被他詭異的形容逗得肚子痛，只能忍著笑意捏住烏利爾的下巴讓他張開嘴，

    “我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牙齒被硌到了？”

    “啊——”

    烏利爾聽話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大約是因?yàn)樗饲按蠖鄶?shù)時(shí)候都是以海豚的形態(tài)在進(jìn)食，因此變成人類時(shí)，他的口腔和牙齒就像是嬰兒一樣干凈無損。

    “我這里疼嗎？”

    洛里希帶著幾分好奇輕輕晃了晃他那顆尖尖的犬牙，畢竟烏利爾張著嘴像孩子一樣無助的樣子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

    “物彈——”（不疼）

    “那這里呢？”

    洛里希又換了個(gè)地方，確認(rèn)烏利爾覺得疼的地方是牙齒而不是唇壁。

    “唔咀得是杠里咩的地慌在頭。”（我覺得是更里面的地方在疼）

    “噢，確實(shí)，你的后咀齒上好像有塊黑黑的地方……唔，這就是蛀牙吧。”

    洛里希說著便將手指伸向?yàn)趵麪柕哪穷w蛀牙，注意到烏利爾習(xí)慣性地壓緊了牙齒，他輕笑一聲道，“你乖一點(diǎn)，不許咬疼我。”

    “唔唔。”

    烏利爾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

    “是這一顆疼？”

    洛里希按到深處的某顆牙的時(shí)候，因?yàn)榭谇槐划愇镩L(zhǎng)久入侵而感到不適的烏利爾終于沒忍住，收縮著喉嚨咳嗽出聲。

    “咳咳、我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我明明只是咬住手指就這么難受了，洛里希每次卻可以……”

    “噓，”

    洛里希點(diǎn)住他的唇瓣，“烏利爾，我能受得了是因?yàn)槲蚁矚g你。”

    “意思是洛里希沒有幫過別人？”

    “當(dāng)然——”

    洛里希不屑地笑了一聲，“沒有過。那群骯臟的凡人也配我動(dòng)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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