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意弄人這句話并非大家隨口說說,而是有時實根據的,當舒寧聽清顧言這句話時,她只覺天意弄人。 沒有比這個詞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錯愕的眸子告知顧言她此刻的心情。 舒寧猶如五雷轟頂,她在回想到底是哪一次跟許溟逸翻云覆雨的時候沒有做好措施,到底是哪一次? 從第一次開始,她便擔心這個問題,而她跟許溟逸之間為了這個問題爭吵了好多遍,可今日、她還是i聽到了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她懷孕了,或許平常女人覺得懷孕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對于此刻的她來說,不是的。 懷孕?這么多年她再也未想過這個問題,柏林雪夜過后她這輩子最不能直視的便是在來一個孩子,從那夜開始她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定論,這輩子不適合當母親。 她終于能明白顧言糾結的神色,以及許攸寧低頭扒拉飯的心情,原來他們都知曉,只有自己不知道。 此時的她面色慘白,而這種慘白并非因為身體不適,而是內心的那種巨大恐懼,她是恐懼的,在給她來個孩子會怎樣?“舒寧,”顧言見她如此神情擔憂的喊到,語氣中有些許顫栗。 她知曉舒寧此刻心情,也知曉她內心在做著如何大的抉擇,她面色慘白,吊著水的手背鮮血回流,顧言顫栗的手準備附上她的手背,可抬了許久似是沒力氣似的,根本就抬不起來。 “舒寧,”她再度顫栗喊了聲。她眼神空洞望著某一方向,腦海中卻在回憶她上一次為人母的景象,她聽見了,聽見顧言語氣中的隱忍顫栗后怕,也聽見了自己內心在拒絕承認這一事實。 “小產沒?”舒寧淺緩開口,語氣中不帶一絲表情。 “沒有、還在,”顧言顫抖的嗓音回答她的話語。“我以為你會讓醫生直接給我做了,”舒寧此時才將眸子轉回來看著顧言語氣有些陰森道。 顧言此時低垂著頭顱,抬手緊緊抓著被子、嗓音顫栗道;“我有這個想法的。”“那你為何沒執行?”舒寧聽聞她如此話語,語氣有些激動,真是是有些怒目圓睜。顧言一聲抽泣,瞬間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她兇顧言又如何?事情還是不能得以解決,她說過,這輩子不想在當母親、只因責任太大,可是此刻她卻再度懷孕了,她以為顧言會知曉她心中所想,會直接替她做決定,可是沒有,她一醒來等著自己的便是懷孕七周的消息,她惱火、不可置信,所有的壞情緒猶如大海的波浪似的朝自己席卷而來,她寧愿一睜眼就聽見自己小產的消息,她心狠嘛?應該是的吧!可是造就她心狠的不是自己,她一開始也是個不受世俗染指的小姑娘來著,到底是誰將自己變成如此模樣了? 顧言捂著臉面坐在床沿一聲聲抽泣著,此起彼伏的抽泣聲讓她心中狠狠顫栗著,隨即抬手撫上她放在床邊的手背。 張了張嘴,一句安慰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她知曉自己肚子里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兜兜轉轉這么多年,再度回來,自己還是跟這個男人扯上了關系。 許溟逸跟林安琪訂婚宴當天,她知曉自己懷孕七周,這種感覺要多嘲諷有多嘲諷,要多戲弄就有多戲弄。 “讓醫生進來吧!不想留,”舒寧低沉的語氣似是在給自己心理安慰,也似是在安慰顧言,顧言此時抬眸望向舒寧,見她面色平靜,沒有任何表情,不免心中驚愕。 她剛想張嘴開口,病房門被大力推開,許攸寧原本是要走的,可擔心顧言將事情說出來時,舒寧會扛不住,便一直候在門口,當她聽聞舒寧那句如釋重負似是做出很大決定的話語時,她忍不住推門而入;“你不能這樣,最起碼你懷孕這件事情應該讓我哥知曉,這孩子也有他的份,你不能如此殘忍。”一家人終歸還是一家人,許攸寧這時候全身心向著許溟逸,完全沒有一點兒估計舒寧感受的想法。 舒寧聽聞她如此話語,面色一凜,這孩子雖然是許溟逸的,但她憑什么要跟這個男人在有過多糾纏?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夠嘛?她現在恨的、便是自己回了國內,跟許溟逸遇上了,如果她還在國外浪跡天涯又怎會發生如此狗血的事情? 她冷笑;“誰說這事兒跟你哥有關系?”舒寧冷然的話語讓許攸寧整個人滯在原地,她嘲諷的面色跟不屑的語言似是給她狠狠上了一課似的,舒寧說這孩子跟老大沒有任何關系?難道在離開老大的時候、她還跟別人發生過關系?“你懷孕兩個月了,你跟老大才分開一個月,舒寧、我是醫生你騙不了我的,”許攸寧不敢置信又急于求證。舒寧聞此言,心想,難怪顧言會打她,此刻站在許家那邊的許攸寧著實是讓人很惱火,自己也不想搭理她。 “從你哥在gl將林安琪帶走的那一天我么辦就分開了,你別想太多、我跟許溟逸是許溟逸,我跟你是你,你若是想混淆,只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舒寧語氣雖清談,但不難看出語氣中警告,問此言,許攸寧狠狠愣在原地。這日上午、三個女人在醫院病房僵持不下,直到婦科醫生過來查房她們氣氛才有所緩解,婦科醫生看了眼她的狀況,詢問的一番,隨即將昨晚的驗血報告拿出來看了眼道;“情況不是很好,還是要靜養,一個星期不能下地,別受刺激,你原先那次損傷有點大,這次要好好養著了。” 醫生話語一落、舒寧詫異的眸光投向顧言,不可思議。 直至醫生走后,顧言受不了舒寧打量跟詢問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情況危急,我很抱歉。” 她知曉那段過往對于舒寧來說是人生中最不想直面的殘缺,今日被一名無關緊要的醫生說出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介懷的,有些事情不是她忘記了,而是假裝,假裝自己忘記了,然后讓所有人都不去提及這件事情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其實不然。 有些東西不過是自己花時間跟精力將她掩蓋起來了,自欺欺人以為自己不會在想起,一旦有人觸碰到一點菱角,便會悉數朝自己腦海中砸過來。 “你如果不要他,你下次可能會懷不了孕了,舒寧,”許攸寧站在一側見事情的真相告知舒寧,希望她能回頭是岸,可等來的,確實舒寧冷冽的眼神。 “出去。” “你也出去,”這話她是對顧言說的,她現在只想靜靜,不想想太多,她腦海中有太多的思緒需要捋清楚、她并不想這輩子在載在許溟逸這棵樹上。顧言跟許攸寧二人靠在醫院白皙的墻壁上,她一聲嘆息,似是無奈似的,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身子,有些損傷,一輩子都難以修復。 “顧言,”許攸寧見她如此,輕喚了聲。顧言并未回應她的話語,許久之后、才道;“昨晚、對不起。”許攸寧一顫,沒想到顧言會在如此情況下給自己道歉,“我理解。”簡單的三個字道出了他們感情的珍貴,道出了他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之情,對于許攸寧顧言是感激的,畢竟當初在洛杉磯她陪著自己走過來,沒有她或許沒有現在的自己。顧言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豆大的淚珠從眼眸中砸在地上,聲音平緩道;“我患抑郁癥,是因為舒寧小產,一路走來經歷過太多非人的折磨,忍受了太多不堪,你于我而言,是良友,舒寧與我而言是并肩作戰的戰友,在我心中你們都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昨晚聽聞你說那樣的話語,我是氣憤的,因為只有我知曉舒寧是在什么情況下變了性子的,我不想看到你評判舒寧,就想你不想看見別人評判我一樣,只有你知曉我在鬼門關走了幾次,也只有我知曉舒寧是經歷過什么才會到如今這種境地,所以、請諒解。”最后五個字,她咬的極其重。 似是擔心許攸寧不會原諒自己似的。 第一次、顧言跟她說起自己患抑郁癥的原因,這么多年,她問過很多次,她都閉口不言,今日她總算知曉為何,因為她要守住一份秘密,而這份秘密關于某個至關重要之人的過往,而這份過往足以讓某人這一輩子都沉浸在痛苦中,昨晚聽聞顧言那簡短的話語時,她驚恐中帶著不敢置信,她不清楚細節,但知曉顧言跟舒寧之間的關系,若是因為舒寧小產她才患上抑郁癥的,那么這件事情必然跟顧言有關,她閉口不言不僅僅是想維護舒寧,更多的是不想讓自己更難受。一個人得經歷過什么重大的事件,才能在一夜之間就患上抑郁癥? 那時,她跟顧言走租住在同一個房東家里,她只記得,她出差一趟回來,便開始自殺,那段時間,許攸寧是驚恐的,她不敢相信一個人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好好的人怎就抑郁了?用古時候的看法來看,就是瘋了。到底是經歷了什么場景才會將她逼瘋? 舒寧懷孕七個月,胎死腹中,必然是有緣由,也許顧言就是這個緣由,她只能如此猜測。 白慎行開完市政會議在趕回醫院時,便見顧言坐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周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孤獨、無助、這種感覺讓白慎行看了頗為心疼,隨即快步過去將她摟在懷里。 “回去歇歇?”他問。 顧言似是將所有力氣都耗盡了,緩緩搖頭,她覺得舒寧懷孕這個事情甚至是比讓她自己做抉擇還要困難些。她太懂舒寧了,所以知曉她的內心,因為知曉所以才能痛著她的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