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凌晨時分,鞭炮聲炸響整個溱宮殿宇。 文容語自噩夢中驚醒,推開殿門,見殿外過道盡是正紅色的喜綢——當日裕王府大婚用的喜綢都不是正紅。 纖長的指甲嵌進掌心肉,她恨不能沖出去撕了這礙眼的正紅綢緞,腳剛邁出殿門,就被侍衛用刀鞘擋了回去,“陛下有令,文妃未得傳召不得出冷意閣。” 兩個侍衛交叉的刀鞘似一道屏障擋住了她的出路,外頭路過的宮女正笑說:“可要快點,棲梧宮過會兒會撒金花生和喜糖!” 這話傳進文容語耳中,像刀一般割她血肉。 “皇后之位明明該是我的!!”她氣悶非常,竟抬手推搡侍衛,侍衛見她要抗旨,只得用力反推,文容語登時向后跌倒在地。 “娘娘!?” 丫鬟末秋忙進來扶起文容語,見她氣急敗壞,低聲勸慰道:“太傅大人說了,待今日大婚之后,君上就會解了娘娘的幽禁,娘娘再忍耐一日吧!” 末秋是文容語的陪嫁丫頭,香岫被調去棲梧宮后,末秋才得以進冷意閣侍候,順便帶進了太傅府的消息。 文容語聽了這個消息卻并不覺得舒心,“今日過后,我就要永遠被姓楚的壓一頭!爹爹不如直接殺了我!” “娘娘寬心,太傅說了。”末秋把聲音壓得更低些,“楚韶是男子,不能生育,太妃宮里的意思是,皇室還是要后繼有人,娘娘只需忍過今日,日后恢復自由時,再想辦法取得君上歡心,若能懷上龍裔,娘娘便能母憑子貴,楚韶的后位決計是坐不長久的。” 末秋去關了殿門,才繼續說,“太傅大人會聯合文臣言官時不時敲打君上,娘娘對內也要討好寧太妃,如此里應外合,后位遲早要落回娘娘手中,文家這一代必會出一個皇后。” 這番籌謀倒也周全,文容語稍稍舒心,“爹爹最好能說到做到,當日是他慫恿我賭上一切嫁入裕王府,可淮禎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我堂堂太傅嫡女,落得如今這個下場,爹爹要負一半的責任!” “你給家中回話,就說君上心悅何人我根本不在乎,我只要能當上皇后,只有這樣,文氏一族才能臉上生光,受我庇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爹娘自己掂量著輕重吧!” “是,奴婢一定照著原話去回,娘娘寬心。” 寬心?如何寬心!外頭的鞭炮炸得震天響,跟過年一樣喜慶! 文容語捂住耳朵藏進被窩都不得安生! —— 棲梧宮內,奢華殿宇被正紅喜綢綴得花團錦簇,撒金般的燭火將朦朧天光提前點成了白晝。 置身其中的司云心道,這大婚的氣派遠勝當日裕王府千倍。 “司云小公子,快過來幫幫忙!”香岫滿臉堆笑地招他過來,交給他一籃子金燦燦的小黃金。 司云抓起一把細看,竟是雕得栩栩如生的金花生和金紅棗。 “待會兒君上來接殿下出棲梧宮時,你就朝他們撒下這些純金的如意果,寓意著吉祥富貴,腳下生金。” 沉甸甸一籃金子交到了司云手中。 這時殿內侍候的小丫鬟急急跑來道,“香岫姑姑,君后還睡著,奴婢不敢驚擾。” 香岫走進殿內瞧了一眼,只見喜氣洋洋的床上隆起一個大紅色的被包,眼見著吉時就要到了,楚韶連梳洗都還未完成。 “君后還未睡醒嗎?”淮禎大步跨進棲梧宮,他身穿正紅華服,頭頂美冠,俏生生的眼角蕩漾著雀躍的喜色,脫了君王的威壓,活脫脫一個俊逸小郎君,還是個急著娶媳婦的小郎君。 香岫和眾人一同福身行了一禮,才道:“殿下昨夜照例喝了安神湯。” 這藥湯是慕容特意配給楚韶調養的安神藥,每日一劑,夜里喝下,助眠生血,對身體大有裨益,但這湯一旦喝下,人必定一覺睡到天亮,輕易叫不醒。 “奴婢昨夜提醒過殿下今日要早起,但殿下執意要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