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出岱欽所料:“你果然是南邊來的人,楚這個姓是南邊多見的,那你的字呢?” 楚韶垂眸,淡聲道:“你叫我楚遺吧,遺落的遺?!? 數次尋死都不能得償所愿,他是被家人遺落在這殘忍世間了。 岱欽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多問什么,他把那把嵌了和田白玉的匕首完好無損地還給楚韶。 “我將你救回來時,你一直緊緊握著這把匕首,想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楚韶雙手接過,鄭重地道了一聲謝謝,“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也是我唯一能握住的東西了?!? 天光乍亮時,楚韶在巫師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理清了此處峽谷的地勢走向。 他記得這里在數年前有個諢名,叫“一線天”,谷內雖有江水分流進來,但只匯成了一條小河,在常年見不到日光的谷底,幾乎也滋養不出什么草木,岱欽這群人是靠著自帶的干糧硬撐了半月之久。 常人被困在這里,不出七日就會絕望而死。 岱欽一伙人也在絕望的邊緣了,要不是巫師說了個“得救之道”,恐怕他們已經認命等死了。 “我認得能走出山谷的路...只是...要消耗一些體力?!? 楚韶扶著石壁,已經有些喘不上氣。 他的傷是巫師用猛藥治愈的,雖然保下一命,但鐘情蠱何其傷身,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健康,從前能在邊境風吹雨打數日不倒,如今連這點走路的顛簸都承受不了了。 “我背你!”岱欽走到楚韶跟前,微微彎腰。 楚韶驚疑:“你背我?北游不是最...”排斥外族人的嗎? “你是神跡,只能讓身份尊貴的人來背,其他人碰你不是褻瀆神靈嗎?”岱欽說,“只要我回到部落中,我就是新的王,我這樣的身份,夠資格背你嗎?” “.......”盡管楚韶已經說過多次,自己不是什么神跡,一切只是巧合,但這群人顯然更相信巫師的話。 一陣穿堂風吹來,楚韶身體虛弱下,真被吹得腳底一軟,倒在岱欽背上,岱欽順水推舟地把他背起來了。 少年人的肩膀又寬大又堅實,身上還帶著草木的香氣,楚韶不忍推開了,他也沒力氣推開。 他就這樣伏倒在岱欽背上,靠著一點意識強撐著,給他們指路。 傍晚時分,星星掛上天際時,岱欽在楚韶的引領下,沖出了逼仄的“一線天”,給自己和部下帶來了生機。 楚韶雙腳落地,入目是北游廣袤無垠的藍色夜空,腳下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地,泥土的氣息混雜著牛奶的芳香,這里比南岐行宮開闊,比中溱京都自由。 這里不會有任何人來逼迫他,欺騙他,傷害他。 直到這一刻,楚輕煦才有那么一點慶幸,慶幸自己墜崖后被岱欽救下。 換了一片天地,他終于催生出一點想活下去的念頭了。 脫離“一線天”還不足以算完全脫險。 岱欽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境內,卻有些忐忑不安,詢問之下,楚韶才知,原來北游溫敦氏的老可汗兩個月前與世長辭,岱欽作為老可汗唯一的王子,順利繼承了王位。 然而岱欽只是個剛成年的王子,根本不懂人心險惡,繼位一個月了還沉浸在父親死去的傷心中,完全不懂王位交替時的暗潮洶涌,等他回過神來時,老可汗留給他的“羽翼”都被心懷不軌的權臣巴爾虎剪得差不多了。 最后岱欽孤立無援,被巴爾虎蒙騙進了毫無生機的“一線天”。 如果岱欽回不來,巴爾虎就算篡位成功了。 如今部落內,巴爾虎還在假惺惺地尋找著岱欽,不過最多三日內,他就要宣布岱欽的死訊,然后光明正大地奪下王位了。 “父親死得蹊蹺,肯定也是巴爾虎干的?!贬窔J提及父親的死,眼中冒出熱淚,像只受傷的小獸。 楚韶抬手抹了抹他的眼角,“你是想報仇?” “...我只有一百個士兵,還是沒有上陣殺過敵的?!彼贿呎f,一邊握緊楚韶的手腕,明顯是在求助。 楚韶憐憫他的孝心與遭遇,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既然部落里都認你為新王,那么巴爾虎也不需要死得太名正言順,把他引過來殺了,你再以新王的身份定他謀害可汗的重罪,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岱欽道:“可是巴爾虎是江東第一勇士,他手下還握著兵,我如何能殺他呢?” 北游以溱江分支劃分為江東和江北兩塊地域,江東以溫敦氏為尊,江北則以術虎圖南為可汗。 巴爾虎能在江東做第一勇士,可見實力不俗。 楚韶道:“岱欽,你現身去將巴爾虎獨自引來,其余的交給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