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四)-《被敵國皇子巧取豪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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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多,兔子就驚得四處逃開,只有一只縮在楚韶腳邊,不愿離去。
鑒于屠危還在不遠處“虎視眈眈”,楚韶連忙蹲下身,讓兔子順著自己的手臂鉆進懷里,而后雙手環繞把兔子抱住了。
淮禎的視線跟著下移,發現楚韶光著腳,圍場的草地濕潤,腳丫上已經沾了不少泥污,衣服下擺還有幾處鐵鏈磨出的破洞,上面的紋飾都是兩三年前的舊樣式了,面料對淮禎這種常年混跡行伍的人來說都有些膈手,他的頭發也散著,原本還有一根木簪別著,從城樓跳下時也不知道掉哪了。
單看楚韶如今這副處境,確實像極了魏庸口中的“瘋子”。
“我可以…抱它回家嗎?”
楚韶摸了摸兔子后背的毛,抬起頭,澄澈清亮的雙眸怯生生地仰視淮禎。
淮禎心想,沒有哪個瘋子的眼睛能如此干凈。
他手心向上,朝楚韶伸出手。
楚韶單手抱著兔子,另一只手搭上淮禎的手心,站了起來。
“你的家在哪?”淮禎試探地問,他必須確認楚韶真的前塵盡忘,才能放心利用。
“你不帶我走嗎?”楚韶反而反問他。
淮禎:“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楚韶愣了愣,想起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我是誰?”
他茫然四顧,視野開闊的圍場上天大地大,他是如此渺小的存在,連吹過的風都不會為他稍作停留。
他注意到四周有不少陌生人在圍觀自己,他們或是站在遠處,或是趴在對面的小坡上,每個人的眼睛都閃著探尋的光。
今早他醒來,走出那方不小的營帳,朦朧未亮的天光下,入目是數不清的羊骨和隨處可見的閃著寒光的刀劍。
他以為這是煉獄,逃到了小坡上,發現一叢雪白的兔子,它們鮮活可愛,不像是地獄里的生靈。
如今他又見到了面前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更加確信自己尚在人世。
人既然活著,總要有個姓名和身份。
我是誰?楚韶窮思竭想。
淮禎見他眼神放空,眉頭緊擰,像極了五六歲時在國子監被先生考校課業又恰好不會的自己。
這種因為無知而催生的愚鈍是裝不出來的。
裕王確信他是真的忘了個徹底,正打算用編好的說辭把楚韶套進去,這時吳莽帶了軍務趕來,他看了楚韶一眼,才稟報道:
“殿下,岐都的百姓知道楚韶被俘后,個個在家門口懸掛刀劍,以此抗議。”
破城滅國之后,但凡有點遠見的將領都不會對無辜百姓下殺手,這樣不僅會在后世史書里遭人詬病,也會盡失民心,得一個暴君的頭銜。
只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百姓在家門口懸掛刀劍,不管是菜刀還是木劍,都是公然向正規軍挑釁的舉動,有“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軍隊回擊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最后全城被屠,后世最多嘆一句某國百姓有傲骨,無人會非議屠城的軍隊。
淮禎當年收服北游十二部時,也曾遇到過骨氣尚在的部族,誓死不做亡國臣的平民不在少數,但無一人敢在門口懸掛刀劍示威。
要知道,裕王麾下最末流的小兵,斬殺一個平民也如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
玄武大炮昨夜就撤了,“屠城立威”只是淮禎為了逼楚韶出來刻意撒播的謠言。
原以為那群百姓被這么一嚇就該藏在郊外不敢出來,沒想到他們居然為了楚韶敢跟三萬中溱正規軍對抗。
這完全出乎淮禎的預料,他似乎低估了楚韶在南岐百姓心中的分量。
楚韶聽到“懸掛刀劍”四個字時,伸手抓緊了淮禎的衣袖,眼中晃著擔憂。
這讓淮禎想起自己的母妃。
他年少時就喜歡舞刀弄劍,某一年,北游的使臣來訪中溱,游氏的小王子當著眾大臣的面向淮禎發出挑戰。
那時北游十二部還未完全臣服于中溱,兩國的小皇子打擂臺,看似是孩童之間的打鬧,實則事關國家顏面。
淮禎記得十歲的自己接過那柄長劍時,母妃眼中流露出的擔憂,和眼前的楚韶,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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