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獲救-《周周復年年》
何其長得帥氣,會說花言巧語,卻不上進。在他們花完姚蘇云帶出來的錢開始爭吵之后,何其也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最初也能弄來錢,可惜最后染上了毒癮。
開始都是美好的,結(jié)局都是慘烈的。他們轟轟烈烈地在一起,分開時也是大鬧一場,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對方。
那時候周聲很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他總會聽見他們在爭吵,隨即廝打在一起。何其毒癮發(fā)作時,會問姚蘇云要錢,會打她。他模模糊糊的記憶里,是何其猙獰的臉:“沒有錢,沒有錢你就去賣啊!長著這樣一張臉不去賣有什么用?”
姚蘇云打不過何其,等何其走后,她先是砸東西,最后開始把怨氣發(fā)泄在自己兒子身上,要他感受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因為他是何其的兒子。在又一次被何其毒打后,姚蘇云拿起了刀子,卻是架在周聲的脖子上:“你碰我一個指頭,我就殺了他,再和你同歸于盡!”
周聲很害怕,知道姚蘇云并不是開玩笑,也不敢哭,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父母。何其已經(jīng)被可卡因麻痹了大腦,卻不知怎么對他那個沒抱過幾次的兒子產(chǎn)生了一點心疼來,也可能是擔心姚蘇云真的發(fā)瘋把兒子捅死,竟然真的走了,沒有再回來。
姚蘇云后來是怎么認識房地產(chǎn)大亨周震霆的,周聲并不清楚,他那時候太小了,只記得姚蘇云每天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總把他一個人關(guān)在屋子里。何其有幾次估計是做了什么事得到了錢吸白面,又想起他來,去看了他一兩次,被姚蘇云發(fā)現(xiàn)后,那刀子又被擺出來:“我說了,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要么就把你兒子帶走,敢不敢?還有你,何小光,被我發(fā)現(xiàn)你見他,你就永遠別進我的門。”
周聲清楚地知道,姚蘇云討厭自己。他是她不堪的過去,是犯錯之后留下的懲罰品。每每看見他,她都皺著眉,像是在看什么骯臟的東西。
但討厭歸討厭,周聲知道跟著姚蘇云還有飯吃,跟著何其,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忍受他毒癮發(fā)作時的破罵和毒打。雖然,他清醒時待周聲還不錯,但他清醒的時間很少。周聲看著何其退了兩步的腳,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聲是后來他隨著母親姚蘇云進入周家后,周震霆給他重新起的名字。
周震霆的原話是這樣的:“這孩子怎么不愛說話,要不就叫周聲吧。”多么隨便,三言兩語定了他往后的人生。他看向姚蘇云,她柔柔地靠著周震霆,說:“都好,你決定,他以后是你的兒子了。”
他年紀小,卻也知道周震霆愛的是姚蘇云的美貌,他不過是她的附屬品。
可說實話,周震霆待他不差,給他優(yōu)越的生活,即便他從來不叫周震霆爸爸,周震霆仍是讓他入了周家的族譜,給他和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的物質(zhì)待遇。
周家家大業(yè)大,這對周震霆來說算不上什么,他從不苛待繼子。姚蘇云雖小戶出生,卻也頗有當家主母的模樣,將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包括周震霆比周聲大幾歲的兒子,她也照顧得無微不至。
那個在破敗的出租屋里面目猙獰地砸東西,憤恨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女人,似乎在踏入周家大門后,一瞬間就消失了,留下來的,只有美麗而溫柔的姚蘇云。
周聲不得不承認,姚蘇云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果斷,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從不盲目。
以前她要愛情,所以跟著何其;現(xiàn)在她要金錢,所以嫁給周震霆。
周聲恨她,卻也愛她,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但她顯然不這么認為。
“好像,他才是她的兒子。”周聲聲音晦澀,“她從不對我笑,對他卻如春風般溫暖;她不記得我的生日,卻親手給他做蛋糕;我總是第一名,我那么的優(yōu)秀,她卻從未感到驕傲,從不曾多看我一眼……”
周聲說得入神,才發(fā)現(xiàn)方早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發(fā)出聲音,他嚇了一跳,叫了她許多聲也沒有得到回應,只好用背部撞擊著她。
“你醒醒,方早你醒醒……”
“別睡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像是回應他的話一般,他聽到鐵門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咔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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