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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完飯，顏司卓看著王晉，“回去休息吧。”

    王晉看了眼表，幫他掖了掖被子，“沒事兒，我再陪會(huì)兒你。”

    “太晚了開車不安全，”顏司卓說，“你又不想麻煩小楊，我又不放心。”

    “怎么，”王晉捏了捏他的臉，“難得不纏著我，不太習(xí)慣。”

    顏司卓握住他的手，“你留在醫(yī)院睡不好。”

    王晉朝沙發(fā)挑了挑眉，“我睡那兒都行，晚上你有事還方便叫我。”

    “不舍得把你吵醒，”顏司卓淺笑，“不然我真不想讓你走。”

    王晉故作嘆息，眨了眨眼，“我在這兒陪你，不走了。”

    顏司卓眼睛亮了亮，“真的。”

    “這段時(shí)間都不走了嗎，”他不敢相信地再次確認(rèn)，“那你上班。。”

    “我暫時(shí)交給別人了，請(qǐng)了假，”王晉笑著揚(yáng)揚(yáng)眉，“專門來陪你。”

    “以前呢，都是你替我忙前忙后，做飯啊洗衣服啊，”王晉溫聲道，“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huì)照顧你，你又難得阻止不了我。”

    顏司卓看了他很久，看著看著，眼圈又紅了。

    他咬了咬嘴唇，扭過頭。

    “怎么了，”王晉緊張道，以為說錯(cuò)了什么話，“怎么好好地又哭了。”

    “你要再哭，下次咱倆吵架的時(shí)候，我就酸你是好哭包，”他開玩笑道，“讓人家看看，一米九大小伙子動(dòng)不動(dòng)還哭，臉紅不紅。”

    “我才沒愛哭，”顏司卓含著眼淚笑出聲，拿手掩了掩，梗了梗嗓子，

    “我現(xiàn)在是特殊情況，”他揚(yáng)起下巴，“以后日子長著，你敢這么說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晉笑了笑，低下頭，心臟壓抑。

    “我就是覺得很感動(dòng)，”顏司卓眉毛彎起，眼眸流光攢動(dòng)，聲音輕柔，

    “以前，我老覺得，你并不喜歡我。我死纏爛打追著你，你總是被動(dòng)接受。那時(shí)候我覺得，你是因?yàn)榇虿贿^我，才沒有拒絕我，我想，這樣也行吧，反正總有一天，不用武力，我也能讓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邊。”

    王晉眨了眨眼，盡量把眼睛睜大，笑了笑，他拿起水果刀，低下頭，“我?guī)湍阆鱾€(gè)蘋果。”

    “后來，是我自己不滿足，有了越來越多的貪心，”顏司卓望著他，“我想你也愛我，就像我愛你那樣。我想擁有你所有的喜歡，想你的眼里只有我一個(gè)人。”

    “為此我和你吵了很多次架，我無理取鬧，曲解是非，我覺得你不重視我，你不在乎我，所以我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在意我，關(guān)注我。是不是很蠢，我竟然用這種方法，來你這里找存在感。”

    王晉的刀子磕磕絆絆嵌在蘋果里，越戳越深。

    “但是今天，我才明白，”顏司卓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是真的對(duì)我好，和我那種幼稚的喜歡不一樣，你一直，一直都對(duì)我很好。”

    王晉手心濕了，刀柄差點(diǎn)就握不住。

    “說實(shí)話，現(xiàn)在我覺得很幸福。看見你完完整整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每一天，都讓我覺得充滿希望。”

    “昨晚醒了以后，我不能動(dòng)，不能說話，就只能躺在那里想，什么都想，想了好多好多，全都是關(guān)于我們。”

    “等我病好了，我們就回家，你繼續(xù)上班，哪天想辭職了，我們就出去旅行。我會(huì)努力創(chuàng)業(yè)，努力掙錢，全部都給你。”

    “我還想在蕪彬區(qū)置一棟別墅，你之前說特別喜歡那里的環(huán)境，我去考察過，我也喜歡，明年中旬，我買下來送你。”

    “這樣以后周末，我們可以回那邊住。我們還可以養(yǎng)幾只狗，你來取名字，我來給他們搭窩。吃完晚餐我們可以邊遛狗邊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或者趁著周末，我們帶著午餐，爬上一整天的山。”

    顏司卓想著想著就輕笑出聲，“你還記得嗎，那時(shí)在新加坡，我們一起看的火燒云。以后，我們還可以看無數(shù)次，不過，晚霞不重要，每次到了最后，我還是只想看你。”

    “你會(huì)不會(huì)覺得我很俗啊，”他抿了抿唇，“我不管，反正再俗你也甩不掉了，和你在一起，以前覺得沒有意義的事，不知為什么，都變得很有意思。”

    王晉很久都沒有抬起臉。手里的蘋果已經(jīng)泛黃，手指黏黏的，僵在那里。

    顏司卓失笑，“你到底還要不要給我吃。”

    王晉手一松，肩膀突然軟了下去。他又拿了個(gè)新的，“我再給你削一個(gè)。”

    “不用了，”顏司卓笑道，“我現(xiàn)在心里挺甜的，不用吃蘋果了。”

    王晉抬起頭，嘴角最大幅度地勾起，喉結(jié)的顫抖被壓了下去，嗓子很硌，很疼，

    他在他的唇角親了一口，聲音很低，“困不困。”

    “還行，你累了嗎，”顏司卓拿手指捋平他的額頭，“辛苦你了。”

    “知道辛苦我就趕快好起來，”王晉輕輕彈了下他的腦門。

    他目光澄亮，吸了吸鼻子，“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胃痛住院，你教我打游戲。”

    “終身難忘，”顏司卓笑道，語氣輕松，“畢竟你是我見過最菜的，教到最后我差點(diǎn)氣死。”

    “得了吧，我后來都幫你贏回來了，”王晉嘖了一聲，“怎么就不記我點(diǎn)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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