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光影與飛塵》
“你要帶我去哪兒?”時影終究是乖乖坐上了岑非的副駕駛,只是他的大提琴丟在了后座,手上沒抱點什么的感覺讓他有些坐立不安,“警告你,我跟我哥不一樣,你別耍花招,我可不是好惹的。”
“知道你不好惹,上次的傷現在還疼著。”岑非半開玩笑說,“放心,我今天沒喝酒,不會耍流氓。”
時影“哼”了一聲,把腰后的坐墊抽出來抱在了懷里,安靜閉了嘴。
汽車拐過三個彎,街道變得狹窄,路面漸漸被一片郁郁蔥蔥的法國梧桐遮蔽,刺眼的陽光被樹葉間的縫隙切碎,斑斑駁駁地落下來,夏日里的燥熱霎時就變了色彩,顯得清涼不少。
時影大概認得這是哪里,這邊一帶他來過幾次,是舊時的租界使館區,也是全市最有風情地價最昂貴的一塊區域,街邊有很多上世紀初留下的老樓,有一些被改建成了各種新式的咖啡廳、酒吧和藝廊。
車最終停在了一個精致的別墅小樓前,綠茵茵的爬山虎覆滿了整面樓墻,與院中的樹木花草連成錯落有致的一片綠。
時影下車后忙不迭地又把琴箱抱在了懷里,一回頭才發現這里靜悄悄的,既不是咖啡廳,也不是酒吧餐廳。
“這哪兒?”
“我的工作室。”
“哈?”
“看來你哥沒怎么和你說起過我。”岑非緩步上前,推開了樓房的玻璃大門,“他沒有告訴你,我以前還是個文藝青年,一個攝影師。”
時影張望了一下四周,看到門邊的石墻上嵌著一塊木牌:塵飛攝影工作室。
“塵飛是什么梗?諧音?”時影懵懵地問。
“人生如無物,萬事皆塵埃。”
時影不屑地撇撇嘴,跟了上去:“要論裝逼還是你們有錢人厲害。”
工作室里靜悄悄的沒有客人,僅有的一名女員工聽到了聲響,起身出來迎接:“岑總,你今天來得好早……”她注意到岑非身后的時影,突然說不出話了。
時影一看那人是個孕婦,挺有禮貌地“hi”了一聲,豈料對方根本不回應,只是盯著他的臉沒完沒了地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介紹下,這是方小雅,工作室的行政主管,你叫她小雅姐就好。”岑非指了指孕婦,又指指時影,“這是時影,我弟弟。”
“弟你妹啊你弟弟!你怎么不說我是你爸爸!”時影一聽就炸了。
方小雅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
“我帶他樓上坐一會兒,小雅,麻煩你給拿點兒喝的上來,我要咖啡……你喝什么?”
“我不喝!”時影氣鼓鼓地說。
“那也咖啡好了。”岑非替他做了決定。
“我不喝咖啡!那個……要可樂吧,冰的……笑屁啊不許笑!”
時影罵罵咧咧地跟著岑非上了樓,在面前房門打開的時候,突然噤了聲。
這間屋子似乎是一間休息室,裝修得很簡潔。四四方方的房間的中央放了一套沙發與貴妃榻;東面和北面都開著窗,光線從不同角度透進來,顯得房間很明亮的樣子;窗下與靠近門的墻邊站著一排排矮柜,上面放著五花八門的紀念品擺飾和相冊書籍;而最扎眼的,是剩下的那一面墻,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照片:丹霞山的落日,青海湖的月光,華山的陡峭險峻,西湖的氤氳水汽,圣彼得堡恢弘的大教堂,圣托里尼白藍相間的房屋與海……幾乎都是些風景照,它們眾星捧月般,零星四散地簇擁著一張巨大的真人等身照片——像是一張機場抓拍,背景里的人影虛化嚴重,只中間那人的形象是清晰而生動的:干干凈凈的青年穿著簡單的襯衫長褲,低低的鴨舌帽下方隱隱露出削瘦的下顎,微微緊抿的唇,和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時影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剛才方小雅會露出那樣的表情——照片上的人,是與他長得非常相像的,他的哥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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