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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正好老爺和夫人都不在……，甘菊突然靈機(jī)一動，叫了丫頭櫻桃，“你到二門找個小廝，去把西街的朱道婆請來，記得快去快回。”

    櫻桃見她催得緊，沒有多問便跑出去找人了。

    朱道婆時常出入大戶人家后宅，得了腳程銀子，便帶齊了東西趕了過來，進(jìn)門先給甘菊福了福，笑道：“甘姨娘，今兒得閑說話呢。”

    “你先出去。”甘菊對著櫻桃遞了個眼色，讓她守在門外，等門關(guān)了方道：“今兒找朱媽媽過來，是想讓幫一個忙。”

    但凡來找朱道婆的后宅婦人，大都是這樣的開場白。

    尋生兒子秘方的是幫忙，尋讓人小產(chǎn)湯藥的也是幫忙，----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可就多了，大戶人家里的那些齷齪事，十有八九跟這些道婆們脫不了干系。

    “姨娘只管說就是。”朱道婆拍了拍胸脯，一副古道熱腸的仗義模樣。

    甘菊雖然性子老實一些，但也不是傻的，知道要求人辦多大的事，就得給人多少好處，先推了五十兩銀子過去，“這是給朱媽媽的一點茶水錢。”

    ----盡管玉儀在她的眼里，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和主母，但是卻從沒克扣過她，逢年過節(jié)出手都很大方，再加上以前羅熙年賞的，歷年積攢的，因此拿出這些銀子實在不算很難。

    朱道婆一看這么多白花花的銀子，便知道是大生意上門了，心花怒放道：“不管姨娘有什么為難的事，只要能幫得上忙的，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壓低聲音，“有些事姨娘若是不想沾手，我也自然是有法子的。”

    “朱媽媽想哪兒去了。”甘菊微微皺眉，然后道：“只是我年紀(jì)大了，想要一個孩子做依靠罷了。”

    朱道婆細(xì)細(xì)聽了，問道：“姨娘是想一舉得男？”

    “這種事，誰人不想？”甘菊一臉苦笑，“從前夫人沒有進(jìn)門的時候，府里不準(zhǔn)我們這些人有身孕，后來……”

    ----后來夫人進(jìn)門了，倒是可以有孕，偏生老爺?shù)男挠直粩n走了。

    夫人進(jìn)門這大半年里，老爺就只來過自己屋里一次。

    倒不是自己嫌少，一年一、兩次也不打緊。自己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看夫人如今得寵的程度，只怕老爺再也不會來了。

    朱道婆在旁邊笑道：“上回四夫人請我過去求平安符，正巧見了你們夫人一面，看起來人年輕又面嫩，不想竟是一個厲害人呢，”

    “夫人倒不算厲害。”甘菊心中越發(fā)苦澀，語音里不自覺的帶出幾分哀怨，“只是老爺一心一意都在夫人身上，再也見不得旁人罷了。”

    喲，這位六夫人竟然是個狐媚子。

    朱道婆心里略略吃驚，面上依舊堆著賣家的職業(yè)笑容，小聲探詢問道：“姨娘是不是想……，求一個讓男人回心轉(zhuǎn)意的方子？”

    甘菊的臉紅了紅，小聲道：“我是不敢跟夫人爭什么的，只盼我們老爺能來那么一、兩次，也不敢妄想得個哥兒，便是有個姐兒我也心甘了。”

    朱道婆悄悄打量了一眼，心下不免嘲笑。

    這種面目平庸又不夠風(fēng)情的丫頭，多半都是熬資歷、論本分上去的，哪里爭得過花骨朵一般的新夫人？聽說六夫人過門這半年，屋里硬是一個人也沒有添，便可知是個面上看著和善，私下手段厲害的女人。

    至少……，籠絡(luò)男人的心思很有一手。

    可是這些跟朱道婆都沒關(guān)系，反正自己賺自己的銀子，只要買家挑不出錯就行，管別人的閑事做什么？于是扯著嘴角笑了笑，拍手道：“可算是巧了，剛好才得了兩份宜子嗣的神符，一份已經(jīng)出手，眼下就剩獨一份等著給姨娘了。”

    “真有這樣的符？”甘菊驚喜之余，又有些不大敢相信。

    “姨娘這說得是什么話？”朱道婆故作不滿，撇嘴道：“姨娘可知另一份是誰家買走了？”將身子湊近了些，低聲道：“是公主府里顧大爺?shù)男乱棠铮思铱墒前桶偷慕o了我六十兩銀子。”

    朱道婆做這種生意經(jīng)驗很足，十分懂得推銷技巧。

    并沒有獅子亂張嘴，一開口說個千二八百的，而是在對方能承受的范圍，適當(dāng)?shù)奶б惶r，反倒顯得東西珍貴可靠。

    甘菊果然放心了一些，有些不安，“那我再給媽媽添上十兩吧。”

    ----不是她出手大方，是寧可多花一些銀子也要買個真，免得朱道婆一時不滿意，就隨便糊弄了自己。

    “那倒不用，我和姨娘什么交情。”朱道婆半推半就，最后還是又拿了十兩銀子。

    甘菊像得了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打開錦囊看了看，細(xì)細(xì)聽了朱道婆的囑咐，方才把錦囊收好，起身送了人出去。

    這個時侯，羅熙年正在陪著玉儀挑首飾。

    昨兒說是到街上買成衣，但是像他這樣公卿權(quán)貴家的公子哥兒，何曾穿過外面買的衣服？便是玉儀不動手，底下自然有一大堆丫頭做針線，再不濟(jì)，還有羅家養(yǎng)的針線上的人呢。

    他存了心要討妻子一個好，玉儀也是有心和解，因此自然是做什么都合拍，這會兒兩人正在并著頭，對著一支碧玉簪子左右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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