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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然超配合，嘴巴張的大大的。

    見宋然把羊肉嚼碎咽下去，她又用勺子舀了一勺滲過湯汁的米飯喂到他嘴里。

    宋洺好像這會兒才緩過神來，開始慢悠悠地跟她說顧酌的事：“我舅舅舅媽四年前離婚了，都在美國，陸續(xù)各自成了家，都添了除我哥以外的孩子。他們一離婚我哥就回國了，他不愿意搬去和我們住，這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住。”

    聞渺聽得有些迷糊，她不明白為什么宋洺要跟她講這些。或許就像宋洺說的，他把她當成“顧酌的小伙伴”了吧。不可否認，聽完之后她心里挺不好受的。

    離婚說明夫妻生活不和諧，不管是哪方面的不和諧，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兩邊都重新有了另外的孩子，那顧酌不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嗎。

    如果情感能補償?shù)脑挘膊粫敲葱【酮氉砸蝗嘶貒止铝懔阋粋€人在這么空曠的房子里住了四年。

    宋洺說完那段話就沒再開口，聞渺也沒心情再說話，就安靜地喂宋然吃飯。

    宋然胃口挺好，一份煲仔飯吃了一半。這家店在美團和餓了么都有售賣，其實這么冷的天，他們可以直接訂外賣的。

    不過也許是因為小家伙想出去玩，所以宋洺才冒著寒風(fēng)走十多分鐘帶他去買。

    聞渺發(fā)現(xiàn)顧酌那只威風(fēng)凜凜的大狗不在家，便問宋洺。宋洺說狗被他媽霸占，暫時牽去他家了，過兩天還回來。

    吃完飯，聞渺被宋然拉去一個堆滿玩具的小房間。宋洺看兩人玩得挺好，便安心地跑去游戲室打游戲。

    顧酌回來的時候在正屋沒看見人，垃圾桶倒是裝得滿滿當當。他看到掛在衣架上的三件外套。

    宋洺宋然的他知道，另一件女款的他從來沒見過。

    憑直覺去游戲室，宋洺果真在里面。

    他走過去拉下宋洺的耳機線，問：“誰來了？”

    “渺渺姐。”宋洺說，“宋然她帶著呢。”

    他還記得自己是個初三的學(xué)生，挺自覺地說：“我打完這把就下線。”

    顧酌不再跟他廢話，直接走出游戲室，往旁邊的房間去。

    偶然和巧合超過次數(shù)就該免疫了，他現(xiàn)在聽到聞渺在這一點也震驚不起來。

    隔壁房門沒關(guān)緊，他輕輕推開，沒發(fā)出聲響。看到聞渺和宋然跪坐在地毯上，兩人正在堆積木。

    倆小孩的神情特別專注。小家伙小小的一團，女孩兒穿著一件鵝黃色的毛衣，頭發(fā)垂落在一側(cè)，袖子挽了起來，露出白玉般的纖細手臂。

    畫面特別溫暖。

    不忍心打擾這份寧靜，他就靠在門邊看著他們。直到倆小孩完成一個簡單的積木任務(wù)，聞渺抬起頭來，才與他對上視線。

    小姑娘戳了戳小家伙的胳膊：“你哥哥來了。”

    宋然轉(zhuǎn)回頭來看到他，黏糊地說：“哥哥，快過來看看我和姐姐堆的，我們棒不棒？”

    顧酌走進去，豎起大拇指，語氣寵溺：“棒。”

    聞渺很少見他這么孩子氣的一面，情不自禁笑出聲來。顧酌低頭看她，眼里的暖意還沒收斂回去，溫柔得能溺死人。

    顯然，小姑娘被溺到了，速度挪開眼睛。

    福利院有剛出生至十四五歲的孩子，聞渺幫著幾位姨照顧他們，所以帶小孩子很有一套。

    之后兩個多小時，都是她帶著宋然玩，玩變形金剛，玩小賽車，玩拼圖……

    顧酌就坐在窗臺上看著他們，時不時勾一下唇。

    宋然玩累了會停下來休息一會。

    休息的時候，他會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為什么幼兒園的小朋友不跟我大聲說話？”

    聞渺沒聽明白宋然問題里的訴求，按著自己的想法來解答：“不大聲說話是好習(xí)慣，小朋友們都很有禮貌哦。”

    宋然皺著眉，表情茫然，語氣挺委屈：“可是他們跟我說話聲音好小，還會發(fā)抖。他們跟別的小朋友會很大聲地說話，不會發(fā)抖。”

    聞渺這才明白，宋然是想表達小朋友都怕他的意思。

    可是宋然是個聰明又懂事的孩子，他們?yōu)槭裁磁滤?

    不知道具體原因，她不敢貿(mào)然解釋，只好求助地看向顧酌。

    收到她的求助信號，顧酌走過來，蹲在宋然面前，溫柔地摸摸他的頭：“這不是你的問題，因為也有好多小朋友不會發(fā)抖是不是？你只用乖乖聽媽媽的話，其他的都不用管，這樣，等那些會發(fā)抖的小朋友長大了，他們就不會發(fā)抖了。”

    宋然聽完鄭重地點頭：“嗯！”

    煩惱丟掉，小家伙愉悅地拿過描寫本來寫字母。

    一筆一劃，寫得可認真。

    聞渺帶著淺笑看著他寫，顧酌出去沙發(fā)上補覺。

    下午五點，玩累看累寫作業(yè)寫到吐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肚子餓了。

    外面飄起小雪，顧酌和宋洺都不想出去吃飯，打算訂外賣。

    客隨主便，聞渺讓他們看著點。

    挑挑選選，最后選擇吃炒菜。

    顧酌訂了四人份的炒菜外賣，兩肉兩菜一湯，外加一份煎餃。

    新年第一天，和顧酌一起度過，聞渺特別開心，整個人就像飄在云端上。

    吃完飯收拾好餐桌狼藉，聞渺要走，宋然死活不讓，緊緊拽著她的衣角。后來被顧酌威脅加利誘，小家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

    聞渺穿外套時，不太高興的宋然看著她說：“姐姐，我想吃糖。”

    聞渺動作停下，詫異地看向顧酌：“你不給他買嗎？”

    顧酌語氣無奈：“他不要我買的。”

    宋然：“姐姐給的最甜最好吃。”

    聞渺哭笑不得，她給的糖就是很普通的奶糖，怎么就最甜最好吃了？

    她彎腰跟小家伙商量：“姐姐今天沒帶糖，下次給你帶好不好？”

    宋然立馬道：“下周帶！下周姐姐來，我就不要姐姐帶我玩了，你跟哥哥一起寫作業(yè)。”

    這話一聽就是宋洺教他說的。聞渺抿抿唇，考慮須臾，答應(yīng)了。

    之后，顧酌帶著宋然強硬地把她送回“江汀岸”。

    江岸邊炸起一簇簇的煙火，絢爛景色經(jīng)久不息，聞渺仰頭看了幾妙，又低下頭來，站在保安室旁邊跟他們說元旦快樂，說再見。

    顧酌撩起唇，輕笑，宋然一只手拉著他的袖子，一只手奮力地在空中揮舞。

    聞渺忍俊不禁，又朝顧酌輕輕看了一眼，才斂著笑意轉(zhuǎn)身離去。

    聞渺剛走遠，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跟顧酌邀功：“哥哥，姐姐答應(yīng)了。我想去游樂場玩，還想要新的賽車。”

    此刻的顧酌特別好說話，他拉起帽子給宋然戴上，然后抱起他，唇線松弛，笑著說：“乖，游樂場帶你去，賽車也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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