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要!”她驚聲尖叫。 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跑。 拾荒人搖搖頭,向前走動。 他的身體先變成一則剪影,然后徹底消失。緊接著,在投映在樓梯上的燈影里生長出來。生成過程就像加速的種子發芽,冒尖,然后探出來,最后完全站立。 紗緒莉被嚇了一大跳,直接失去身體平衡,跌倒在樓梯上向下摔滾。 拾荒人只是稍稍彎腰,就將她接住。 然后,他抱著她走向二樓。就像抱著洋娃娃。 紗緒莉腦袋發暈,視線有些模糊。 拾荒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親愛的孩子,人類羸弱的血肉,不堪承受神明的意志。不過放心,我為你準備了一具合格的身體。” 迷糊之間,紗緒莉看到那站立在角落里,丑陋且散發著腥臭味兒的怪物。 什么意思?那是給我準備的身體? 不! 不要! 紗緒莉拼命掙扎。但她孱弱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拾荒人的控制。 拾荒人右手像指揮家一樣,輕輕跳動,撥弄。 原本掉落在一樓的兩條魚重新變成兩雙手,飛上來,牢牢將紗緒莉束縛住。 “別看。” 拾荒人說著,一雙手遮住紗緒莉的眼睛。 “別動。” 另一雙手束縛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動彈。 拾荒人將她放下來,站在二樓的地板上。 紗緒莉只能聽到嘎吱聲。 嘎吱—— 嘎吱—— 是腐朽的木板發出的哀鳴。 拾荒人蹲下來,蹲在紗緒莉身邊。手指從她穿著褲襪的腳背劃過,灰綠色的痕跡浮現。 然后,他不斷用手指在地板上抒寫,或者說繪制出奇異且扭曲的文字。那些文字如同乖張嘶鳴的怪物,在地板上傾吐著令人惡心的氣味兒。 他一直繪制灰綠色的符文,從紗緒莉腳邊到角落那具邊緣態深潛者的面前。 符文連通了紗緒莉和邊緣態深潛者的身體。 “親愛的,準備好了嗎?我們一起踏上歸途。” 拾荒人說完,細長的右手食指在空氣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然后,地上的符文鼓動起來,跟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灰綠色的“青筋”表現一樣。 紗緒莉感覺自己的大腦被鉗子夾住了,在用力地往外拽。 她想要呼喊,但根本無法控制聲帶發聲。 而那具安靜的邊緣態深潛者的軀體開始出現頻率極高,振幅極低的顫抖。 “沉眠于這片大地的照見神,終將有人見證你過去的輝煌!” 拾荒人像吟誦某種祭詞一般說著這句話。 直至外面細微的腳步聲,驚擾到他有節奏的聲音。 拾荒人食指輕輕點了點旁邊的承重墻,輕聲說: “下面有兩只蟲子,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他整個人變成剪影,再消失于陰影之中。 在出現時,是在燈塔外面的影子里生長出來的。 他直挺挺地站著,細長的十指交叉,等待著喬巡和五茂俊介的到來。 沿著礁石路,喬巡兩人登上一個斜坡。 然后就是平坦的海邊山崖。燈塔就在山崖最前方。 晴朗的夜空掛著弦月。喬巡和五茂俊介停下來,他們都清晰地看到,一個瘦長的身影站在燈塔的門外,看向他們這邊。 五茂俊介眼睛瞪大,喉嚨鼓動, “那是什么?” 喬巡皺起眉。他也沒見過這種存在。 污染生物?進化者?還是說是其他生物? 拾荒人看著遠處的兩人,靜默不動。此刻,他即是守塔人。 不論到底是什么,總是要靠近看看的。 喬巡低聲說: “你待在這里別動。” “喬先生,我跟你一起!”五茂俊介急切地說。 “你跟著我只會拖我后腿。如果你是抱著降低我戰斗力的態度來的,那我立馬轉身離開。” 喬巡毫不留情地批評了五茂俊介過分的積極。某些時候,他的積極更像上頭的熱血。 五茂俊介聽到這樣的話,心里感覺再不是滋味,也得照辦。 “喬先生,請你務必小心!” 喬巡沒有回應,謹慎地一點點向燈塔靠近。 拾荒人瘦長的身體在搖曳的燈光下,照出一則直長影子。 影子在較大角度的映射下,垂落至很遠的距離。 喬巡停在影子前面幾步,平靜地看著拾荒人。 拾荒人十指交叉,像某種祈禱手勢。 “總有無知的生靈,試圖挑戰神明的威嚴。” 喬巡語氣平淡: “我不在乎什么是神明的威嚴,只是來找回被你拐走的少女而已。” “從她被神明選中那一刻開始,就與你們不再有任何關系。” “這只是你,或者說你們的看法,跟她無關,跟我們也無關。如果你口中的神明是你這樣的態度,那我會說,總有高高在上所謂的神,無法放下傲慢與偏見。這不是神明的時代。” “神明之所以被稱為神明,是因為擁有凡人無法企及的毀滅力量,與無法感知的偉大意志。這些,你們不曾擁有。” “我們不曾擁有,但我們正在擁有。” 喬巡說完,一步跨入細長的陰影。 他可不會真的跟這家伙說毫無意義的閑話。在進行這話本一般的交流時,他絲毫沒有停下其他動作。 加持了“貪婪”的“宰陰”,發揮出質變的力量,將燈塔下瘦長拾荒人的影子完全籠罩。 陰面被翻出來,盡情感受。 喬巡初步知道,這個瘦長男擁有與影子變換相關的天賦能力。 知己知彼,才能出奇制勝。他謹慎地探知著瘦長男的特性。 除了跟影子相關的能力外,應該還有對衍生符文的使用。 一步跨入瘦長男人的影子后,果不其然。幾乎只是兩秒鐘的時間,腳踩的地方冒出一個手掌。 手掌皮膚是灰綠色的,手指是正常男人的兩倍長,但粗細卻差不多,看上去十分怪異。 手掌一把抓住喬巡的腳踝,要將他拖入影子里。 喬巡早有準備,“天賦治陽”發動,爆轟空間以他的腳踝為中心閃爆。 瞬間將手掌炸成碎片。與此同時,他整個人扭身躲閃到一邊。 雖然威力很大,“治陽”的爆轟攻擊具備強大的破壞性,但并未對拾荒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 遠處,塔下,拾荒人甩了甩右手,輕聲說: “不錯的攻擊,比起大多數人,你已經走得很遠了。但可惜——” 喬巡打斷他, “不要在我面前賣弄。” 拾荒人笑了笑,嘴角揚得很高。他的嘴巴本身就被拉長了,這一笑就像有人拿著畫筆在他臉上不羈地畫下一道半圓弧。他不介意喬巡的打斷,繼續說: “但可惜,終究是神明施舍的力量。大概,神明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在你們眼里已經是超越理性的力量了。” 喬巡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語言是一種攻擊,而是是一種非常高端的攻擊。所以,他歷來就養就了分清楚對方話語目的性的習慣。 他毫不猶豫地將拾荒人的話視為“妖言惑眾”,不管是什么,全盤否定就成了。 不接受對方的觀點,不接受對方的道理,本身就是對抗的真理之一。 畢竟,打架就打架,講道理就俗了。 喬巡腦袋飛快轉動,根據剛才短暫的交手判斷拾荒人的能力。 可以依靠影子發動攻擊,那么脫離了影子呢? 想到即做到。他快速移動,避開一切影子,只讓自己出現在月光照耀下明晃晃的地面上。 快速向燈塔靠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