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平民區吧。積分挺珍貴的,現在得省著點用?!? 她接著笑了笑, “咱又不是什么大官大富豪,可不就是平民嘛,平民就得進平民區咯?!? 喬巡稍稍瞇眼,笑不作語。 只是在餐飲區外面的走道觀察了一會兒,喬巡和呂仙儀就分明地發現,來到這里的人,十個里有六個都進了廉價區,剩下三個進平民區,至于中端區和高端區,寥寥無幾。 這種現象值得考究。 民以食為天不是說說而已,很多時候,不會說話的食物,包藏著許多的信息。 兩人直奔平民區去了。 平民區里窗口也很多,大致看一眼,世界各地的主流菜系都有。 喬巡和呂仙儀走進中餐廳,里面人不多,也許跟現在還比較早有關。 無一例外,里面的人都埋頭吃飯,沉默不語。除了咀嚼聲和鍋碗瓢盆聲,幾乎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而且,基本沒用一起吃飯的,都是各吃各的,彼此坐得很開。 看到喬巡和呂仙儀結伴走進來,進食者們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埋頭吃飯。 氣氛……不怎么好。 呂仙儀小聲說: “有些壓抑啊?!? “普通區的生活都這么壓抑,不知道家畜區又是怎樣的?!? “從那本說明書上看,進入家畜區跟進了地獄沒什么區別?!? “害怕嗎?”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呂仙儀聳聳肩說: “同樣是遭到剝削的話,女人的下場只會更慘。但害怕還不至于,死亡威脅我也經歷過幾次,大不了再變成生命代碼唄。” 喬巡說: “你有這么強的保命手段倒還好。我在想,那些沒有保命手段的進了家畜區該怎么辦?!? “且走且看吧,憂心忡忡解決不了問題?!? 呂仙儀這個人悟性很高,除了游戲。 平民區的伙食其實還不錯,中餐廳里八大菜系都有,并非食堂那種大鍋飯,跟飯店差不多,是點餐制的。這里的服務員同樣,也是背后掛著發條的“機械人”。 “機械人”是如何擁有正常人的思維的,喬巡不太懂,也沒敢隨便用“宰陰”去探究。 伙食是不錯,但價格…… 素菜統一0.5積分一份,葷菜統一1積分一份。米飯也要0.5積分。 喬巡看了看菜的分量,大致算了算。一個一頓要吃飽,不說吃好的話,需要1.5—2積分。 一日三餐則是4.5—6積分。 新人來到這里,不額外獲得積分的話,10天左右就會用完剩下的積分。即便省吃儉用,一天只吃一頓,也就最多堅持一個月。 結果十分清晰,不額外賺取積分,絕對挺不到下一個月。 簡單地點了幾個菜,喬巡和呂仙儀各用了1積分購買兩份面食。他們都意識到一件事,積分對于新人而言非常非常珍貴,盡量節省著用。早餐可以簡單吃點,不必吃太好。 吃飯期間,喬巡一直在觀察周圍。絕大多數人都是吃了飯立馬離開,一點不逗留,對其他事也絲毫不關心。 不經意地一瞥見,他發現某個取餐窗口,有個瘦小的少年望著窗口上面的菜單,但他時不時瞥左顧右,賊眉鼠眼地在望著什么。趁著遞餐的服務員轉身的瞬間,他動作迅速麻利地從一個盤子里順走了兩個包子,然后扭身搖搖頭,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好家伙,偷吃的啊。 喬巡持續關注著他。那個少年感受到目光,扭頭也看了喬巡一眼,然后連忙躲閃開。 瘦小的少年朝著餐廳外走去。 還沒靠近餐廳大門,尖銳急促的警報聲忽然響徹整個餐廳。 少年頓時慌了,撒丫子地就往外跑。 但一扇沉重的金屬門猛地從餐廳門上方落下來,發出沉悶的碰撞聲,直接將唯一的出口封死。 少年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不遠處,腳步聲急促響起,很快,金屬門打開,走進來四個高大的治安員。他們背后同樣背著發條,但樣式有區別。乘務員的發條是蝴蝶形的,他們的是橢圓形。 為首的治安員冷冷地看著少年,語氣毫無感情: “偷盜罪,拔除十根手指指甲,就地行刑!” 少年臉上毫無血色,眼中滿是恐懼,愣住了,甚至忘記哭喊。 直到兩個治安員將他架起來,另外一個治安員取出一把鉗子,他才驚恐地大喊起來: “不要??!饒了我,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治安員不為所動,用力抓住他的右手大拇指,鉗子緊緊夾住,然后猛地往外拔。 “啊——” 凄厲的叫聲響徹中餐廳。 原本沉默的食客們像是看到了什么激動人心的時刻,個個伸出脖子張望,看到一片指甲被剝離,血糊糊的手指后,立馬興奮地叫囔起來: “好!拔得好!” “偷東西的小毛賊就該這樣!” “最好讓他變成家畜!家畜!” “這點懲罰不夠,把他趕進家畜區吧?!? 呂仙儀感覺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往喬巡這邊靠了靠。 喬巡說: “有沒有發現,這些人對‘家畜’的感官很強烈。感覺,對他們而言,也許什么懲罰都不如成為家畜可怕?!? 之前那個陰暗的眼鏡男也是,一口一個家畜,似乎見到別人成為家畜是什么能直戳g點的事。 “嗯,人們越怕什么,就越是容易表達什么?!? 十指連心,少年被活生生地拔掉指甲,叫得非常慘,眼睛瞪得通紅,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這是酷刑,極刑。 海上列車沒有行刑場,抓到違法律法的都是就地懲罰。 在被拔掉第三枚指甲后,少年痛得昏死過去。 但在被拔第四枚指甲時,又醒了過來。 他就這樣,在反復的昏死與清醒之間感受痛苦。血淋淋的手指給人的感官沖擊十分強烈。 看得喬巡都隱隱覺得手指痛。 十枚指甲被完全拔出后,四個治安員丟下少年迅速離開。 看到治安員沒有后續的懲罰,圍觀的食客們立馬興致缺缺,繼續埋頭吃飯。 少年凄慘地癱倒在血痕中,渾身顫抖著。 他艱難地站起來,搖搖欲墜,風吹即倒。他看向喬巡,然后一步一步走過來,呼吸愈發沉悶,眼神越來越兇狠。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看到了我,我肯定不會被發現!” 喬巡皺起眉。 這個少年明顯失去理智了。 “你想怎樣?” “賠償我,賠償我!” “憑什么?你以為不被發現就沒有犯法嗎?” 少年低沉地嘶吼: “沒被發現就不算!” “律法里可沒這么寫。而且,你憑什么認為是我看了你,你才被發現的?!? “別人都在低頭吃飯!你看我做什么!你肯定巴不得我死!” 喬巡語氣放松,用以前對病人說話的語氣說: “稍安勿躁,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同時,他若有若無地使用“疼痛免疫”降低少年的疼痛感,讓其少年鎮定。 “賠我!賠我……” 少年語氣漸漸沒有那么狠戾,但依舊很激動。 喬巡遞給他一個包子,笑了笑說: “首先,你被懲罰不關我事,這個包子不是賠償,只是我自愿給你的。其次,我希望你能安靜點,最好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 少年十片指甲沒了,只能用手掌捧著包子。 他跟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不顧一切地把包子往嘴里塞,不怕噎著了。 一個包子下肚,他立馬又看向喬巡,眼神示意再給他拿一個。 喬巡一改原本和善的表情,冷聲說: “給你一個包子是看你可憐,不要覺得這是我欠你的。你最好有點自己的分寸,不要認為你真的對我有什么威脅。包子就在桌子上,你來拿一個試試,看我會不會立馬告訴治安員有人搶我東西?!? 少年一聽到“治安員”三個字,立馬縮了縮脖子,張著兩只手不停地搖晃。 喬巡笑著說: “這才對嘛,不要做個不會交流的人。” 接著,他問: “你叫什么名字?” “一個字,愛。熱愛的‘愛’?!? 愛聲音很澀,沒有少年感,嗓子可能出了問題。 “為什么偷東西?” “餓了,想吃,沒有積分?!? 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生下來就在這里。我的父母是陸地上的人,他們在這里相遇,生下了我。” “他們人呢?” “賭博輸了,變成了家畜。” 愛老老實實地回答著,眼睛盯著桌子上的包子,都快綠了。 喬巡沒急著給他吃的,繼續問: “你住在哪里?” “5車12號?!? “今年多少歲?” “十五。” 喬巡點點頭,然后遞給他一個包子, “吃吧?!? 愛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喬巡微微瞇眼,心想,一個在列車上生活了十五年的人,可利用的價值很高。來到這種陌生的地方,原住民毫無疑問是最直接的情報來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