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弱水沒有哪一日像現在這般生氣過。 在聽到白輕輕教他“愛你才會讓你痛”的歪理時,李弱水恨不得一拳打爆她的頭。 路之遙的三觀能這么扭曲,雖說和他本身的性格有關,但白輕輕依舊是一個很大的引導因素。 如果沒有她,李弱水的攻略難度大概能下降好幾個等級。 或許是太過開心,白輕輕草草給他處理好腰上的傷口后便離開了。 在這狂風暴雨的夜里,小路之遙被一個人扔在了這個佛堂里。 門外傳來雨打林葉的簌簌聲,帶著潮氣的寒風吹進屋里,將不少燭火吹滅。 “快起來啊!” 李弱水有些著急,他聽不見也看不見自己,她現在只能圍著他,卻不能幫他做些什么。 風這么大,又這么冷,他這樣松垮著衣袍在這里一定會感冒的,說不準傷口還會感染。 李弱水知道自己不能不做什么,卻還是蹲在他身前,試圖幫他擋住這猛烈的風雨。 她看著地上趴著的小路之遙,心里從未像現在這樣酸澀過。 他們是將他當成隨意丟棄的木偶了嗎?高興時逗弄幾下,不高興了就扔到一旁不管不顧。 不管是白輕輕還是他師父,沒有人記得他是個孩子,還是個從出生起便看不見的孩子。 “快將衣服披上吧,你不冷嗎。” 李弱水蹲在他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趴在地上的路之遙動了一下,后腰處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但也多虧了這痛覺,讓他“看”到了白曇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雖說屋里的東西被吹得到處都是,但他總感覺自己這里要好上許多,像是有什么遮住了風一樣。 他坐起身,皺著眉將衣服穿好,睜著的雙眸沒有焦距,他只能往一旁去摸尋自己的盲杖。 小路之遙從未見過這個爹爹,對他沒有興趣,他出現或者不出現都一樣,他只是希望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現在的生活實在太無趣了。 他用盲杖撐起自己,在往前邁步時頓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向左繞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李弱水見他繞過自己,步履緩慢地往外走時不禁怔了一下,正想跟上去時,發現他只是去關門了。 佛堂里的油燈已然被吹滅了大半,此刻顯得昏黃幽暗,佛像的神情都模糊了許多。 小路之遙慢慢走回佛臺前,非常嫻熟地攀了上去,他趴在那里,無意識地玩著佛臺上的穗子,頗有幾分怡然自得的感覺。 他看起來很輕松,可李弱水拳頭都快捏爆了。 假如哪天她遇到了白輕輕,一定要錘她幾拳解恨! 門外的雷鳴聲對小路之遙來說就像是催眠曲,沒過多久他便趴在佛臺上睡著了,呼吸輕緩,看起來恬靜安然。 但這風雨交加的一晚,似乎也在預示著明日的不太平。 “阿楚、阿楚……” 佛臺上的小路之遙被喚醒,他迷茫地睜開眼睛,看上去卻依舊是失焦的。 白輕輕拿出新制好的成衣在他眼前晃了晃,頗為開心地為他穿了起來。 “今日就要去見爹爹了,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我們阿楚這么漂亮乖巧,他見了一定就不舍得走了。” 腰上依舊很痛,但路之遙沒有多大的反應,他還沉在睡意中,任由白輕輕擺弄他。 白輕輕今日穿了一襲淺粉色紗裙,身姿窈窕、靈動可人,如同三月里最嬌嫩的桃花,爛漫極了。 她今日給小路之遙穿的是孩子身型的衣袍,他不用再松松垮垮地拖著袖子走路,也不會再被絆倒。 “待會兒見到爹爹,你知道該怎么說嗎?” 小路之遙將將回神,略顯敷衍地搖搖頭。 “你要告訴他,你很想他,希望以后能同他生活在一起,讓他不要離開。” 白輕輕幫他整理好領子,語氣輕柔慈愛:“能哭出來嗎?不能的話,娘親到時幫你。” 自路之遙長大后便沒有哭過,每日只是坐在某一處,沒人知道他一個孩子在想些什么。 白輕輕心里清楚,她的阿楚到時是哭不出來的,但她不需要他哭得多大聲,只要他眼眶中含淚就好。 她太了解那人了,只要一點淚水就能他人心軟。 至于阿楚,哭不出來沒關系,他腰處的那朵白曇大概還是痛的,只要按上一下就好。 幫小路之遙整理好之后,白輕輕牽著他離開了這里,步履匆匆地趕往那處。 李弱水也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去的地方并不遠,就在府里的書房中,或許是昨晚白輕輕就將他帶到了這里。 臨近門前,白輕輕頓住了腳步,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和發髻,神色緊張又期待。 李弱水看著她的動作,這副單純又欣喜的模樣實在難以與她昨晚做的事聯系起來。 但看得她也莫名跟著緊張起來,她確實有些好奇路之遙的爹爹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站到白輕輕的身后,等她推開門的瞬間往里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男子被綁在凳子上,他垂著頭,像是睡著了一般,發髻散亂,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爛爛的,堪比被強搶來的良家女子。 白輕輕在看到他的瞬間便放開了拉住路之遙的手,她慢慢靠近他,卻又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楚宣、楚宣?” 她放輕了聲音叫他,一點不覺得他此刻被五花大綁有什么不對。 楚宣身形動了一下,他緩緩睜眼看來,在看清白輕輕的面容時滯了一瞬,隨后無奈地嘆了口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