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其中兩個護衛慌慌忙忙跳下水,將泡得渾身發軟的鄭眉給推上了畫舫,其余幾人拔刀對著路之遙,神色緊張。 他們都是鄭府的護衛,之前巡夜這么多次都沒能抓住的“鬼”卻被路之遙玩弄于股掌,可見他們上來基本就是送人頭的。 鄭眉穿著濕衣,發絲不停地滴著水,浸濕了腳下的木板,她站在船頭瑟瑟發抖,伸出早已被水泡皺的手指指向路之遙。 “快去把他抓住!” 護衛站在她身前,面面相覷一會兒,誰也沒動。 誰都不想做這出頭鳥,誰都不想丟命。 鄭眉看著眾人,傲氣在一天內被擊潰兩次,氣極反笑。 “今日之后,你們也別來我鄭府做工了!” 其中一位護衛為難地看著她,握刀的手緊了又松,猶豫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 “護衛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敢做我們就不怕死,但這里是湖中,不好施展,等到上岸了,我們必定將他捉到小姐面前。” “他瞎了,如何打得過你們?”鄭眉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十二人都站在船頭,將這艘雅致的畫舫壓得左高右低,藕色的窗紗被斜斜吹起,鋪在畫舫內的茶幾上。 船尾那人背對著他們,并不在意他們的對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動了一下,船頭的護衛們下意識一震,屏氣凝神,握刀的手再次加緊,懸著的刀尖直直對向他。 只見路之遙驟然翻身坐在窗上,白色袍角與藕紗一同拂起,像是要投入湖中,又像是要乘風而去。 他抬起手,小小的木偶便走在窗邊,可以轉動的關節被任意操控,手舞足蹈,發出噠噠的聲響。 路之遙靠著窗,懸在湖上的腿隨著船身晃蕩,卻始終落不到湖里。 “給你買條襦裙罷。想要什么顏色?” “你昨晚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窗上的木偶人跳來跳去,舞著劍招,噠噠作響,卻回不了話。 跳了一會兒后,木偶人驟然停止了動作,圓形的關節轉動一周,肢節扭曲地趴在窗臺,細如毫發的銀絲軟軟地搭在它身上。 小木偶的頭歪向路之遙,小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船家,還有多久到岸?” 路之遙偏頭“看”過去,陽光斜斜擦過木窗打在他唇邊,暈出淡淡的金色,他笑意溫柔,不見一點戾氣。 在場不少人被這個笑容給蠱到了,握刀的手都松了幾分。 船家一直在加快速度回岸,他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緩和幾分。 “很快就要到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副場景,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街上行佛時的佛子像。 船夫行船多年,很少見到誰能像他這般溫和—— 但他還記得這人將鄭小姐扔下船時也是這副表情。 船夫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這些人不在船上打真是佛祖保佑,只要將他們送到岸上便不關他的事了。 不僅是船夫,站在后排的幾個護衛也俯下身幫他劃船,生怕對面那人突然發難。 船慢慢靠近岸邊,船夫眼里亮起希望的光芒。 護衛們帶著冷臉的鄭眉下了船,立刻調轉刀頭對著畫舫,心跳不已。 路之遙提著袍角,點著盲杖踏上岸邊,船夫見眾人都下船后便立刻離開,只留下蕩開的漣漪證明他來過。 路之遙對著前方柔柔一笑,慢慢踱步而去:“今日和你游湖所見景色極好,湖風也舒暢,你覺得呢?” 這句話是他在茶館里學來的,他不知道這句話說了有什么意義,但話本里的人游湖后都這么說,大概是什么約定俗成吧。 鄭眉聽了這話鼻子都氣歪了,她擰著發上的水,此時冷得牙齒都顫了起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