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重生后成了權臣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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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鳳陽宮中添了喜事,整個后宮都跟著熱鬧。
——雖然后宮里統共也沒幾個人,除了中宮皇后和眾多女官、內侍外,余下的都是永穆帝的太妃、太嬪,且多半閑而無事,只在各自宮殿里安度余生。
周驪音聞訊,亦欣然入宮賀喜。
她與盛明修成婚那日,魏鸞與盛煜到長公主府賀喜時,就挺著個懸懸的孕肚人也比先前豐滿了不少。
彼時表姐妹倆還曾揣測過這胎會是弟弟還是妹妹,如今瓜熟蒂落,帝后膝下有了男胎,怎不叫人歡喜?
急匆匆趕到鳳陽宮,早一波來賀的淑太妃等人已走了,魏鸞小憩初醒,正靠著軟枕養神。
年過二十的女人,正是肆意盛放的年紀,眾位太醫精心調理下,氣色瞧著很不錯。
便是不飾胭脂粉黛,不簪金釵玉環,披散的如緞青絲亦足以襯得眉目婉麗,氣韻流轉。
比起生阿姮時的年弱生疏,這胎生得也容易些,且她是昨日后晌產子,今晨才放出消息,這會兒已緩過來了。
甜香安神,殿外飛濺的水珠帶走七月暑氣。
周驪音沒瞧見孩子,便先坐在榻邊,問魏鸞覺得如何。
才剛說了兩句,殿外宮人齊聲行禮,少頃,盛煜穿了件深青色的暗紋常服,踱步進來。
比起在玄鏡司時威冷狠厲的姿態,他既已登基為帝,自不能只以強硬狠厲手腕統攝天下,數年磨礪后,那身冷厲淡了許多,只是威儀如舊,在年已而立時,更添幾分運籌帷幄的從容沉穩。
進得殿中,他亦直奔魏鸞的臥榻。
里頭周驪音瞧見,忙起身含笑行禮。
盛煜微露笑意,讓她仍坐著。
早年的齟齬芥蒂在歲月里漸漸消弭,盛煜受禪登基時,永穆帝就曾鄭重囑托,說長輩的舊怨皆可隨章氏的死埋葬,周驪音并無半點過錯,又喪母喪兄,讓盛煜務必善待。
盛煜亦鄭重許諾,會視周驪音為魏鸞的摯友、當朝的長公主,好生善待。
如今周驪音嫁給盛明修,是小阿姮心心念念的姑姑,盛煜哪還會給冷臉?
遂命人將孩子抱來,給長公主瞧瞧。
宮人應命,很快將襁褓抱來。
原本在側殿里悄無聲息的阿姮也跟了過來。
她承了魏鸞的美貌,眉眼唇鼻皆生得十分精致,那雙眼睛滴溜溜的黑白分明,尤其像魏鸞。
暑熱未盡,她穿著鵝黃嬌嫩的單薄衣裳,裙角細碎的桃花瓣隨腳步輕揚,笑瞇瞇走來時玉雪可愛。
周驪音忍不住蹲身,笑著伸手接她,“阿姮也在呢?”
“在看弟弟睡覺。”
阿姮像是怕吵醒襁褓里的奶娃娃,聲音壓得很低,踮著腳尖湊到周驪音耳邊,獻寶似的低聲道:“姑姑猜對啦,弟弟就叫昭熙,皇爺爺說這個名字比別的兩個都好!就是他整天睡覺,也不跟我玩。”
粉嫩嫩的小嘴兒一嘟,竟有點失落。
周驪音失笑,攬著她肩柔聲道:“弟弟還小呢,要多睡覺才能早些長大,到時候就能陪你玩啦。”
說著話,又回頭望向魏鸞,“父皇果真挑了熙?”
“父皇說這個最好。
光明興盛,和樂喜悅。”
這般寓意,倒是頗含寄托。
先前周令淵和梁王周令躬的孩子出生時,也是永穆帝親自取名,如今老人家膝下又添了個小昭熙,愈發熱鬧。
這念頭騰起,周驪音又想起了許久沒見的小侄兒周昭蘊——他如今仍養在太上皇身邊,只是年歲漸長,每日要讀書習字,加之天資有限,須下些笨功夫,每日里甚少有空暇玩耍。
周驪音先前數次去,都沒見著他。
如今這位同父異母的皇兄兒女雙全,她的親兄長卻已辭世數年,再也無人提起。
比起小昭熙的眾星捧月,得萬千寵愛,昭蘊那邊雖未因身世而受冷待,比起兩個堂兄弟來,到底自幼喪父喪母,頗為冷清。
這般天壤地別的處境,到底令人觸景生情。
周驪音撫著小昭熙的襁褓,只盼他能如永穆帝所期盼的那樣,和樂喜悅,諸事圓滿。
亦盼著永穆帝的慈愛和盛煜的公允寬容下,堂兄弟能和睦相處,各自安穩此生。
那樣,于死在涼城下的周令淵而言,也算是能稍得寬慰。
心潮起伏,周驪音的目光漸漸柔和。
等出了鳳陽宮,便往永穆帝那邊去瞧小侄子。
阿姮見弟弟總是睡著,漸漸覺得無趣,聽說她要去上林苑看望堂兄,欣然跟隨。
等兩人離去,殿里稍稍安靜。
盛煜屏退宮人,坐在寬敞的榻邊,手指拂過她披散的青絲,將鬢邊碎發捋到耳后。
目光相觸,彼此忍不住勾起唇角,魏鸞見他目光只在她臉上逡巡,泓邃眼底蘊藏深深笑意,不由道:“瞧什么呢,這么高興?”
“覺得否極泰來,很不容易。”
盛煜低聲說著,輪廓冷硬的臉上浮起柔色。
以玄鏡司副統領的身份回京時,他像是把久經淬煉的利刃,鋒銳而不近人情。
彼時心中所思所想,皆是將章氏連根拔起,為亡母報仇,亦令朝堂撥亂反正,除此而外,前程仍有陰云密布,模糊不清。
那時他沒想過,自幼孤苦流離后,他竟會登上帝位,君臨天下。
更沒想過,身邊會有佳人若此,兒女成雙。
“方才看了庭州的折子,前陣子的騷亂平息,商路又往前推了一截。
邊境安穩,有精兵悍將守著,百姓才可安居樂業。
如今昭熙出生,他肩上擔子重,回頭得挑幾位先生悉心教導。
朝堂上名儒重臣不少,岳父也是滿腹文墨眼光獨到,你幫我想想,該挑誰做太子太傅。”
“這么早就挑呀。”
魏鸞蹙眉。
盛煜沉吟了下,“早嗎?”
“當然早!就算未雨綢繆,也該等他能說話識字再找太傅。
何況孩子還小,早早告訴他要挑家國天下的重擔,不許頑劣不許任性,教條規矩能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事不必操之過急,等他懂事了慢慢教就是。
沒準兒他志不在此,想學三弟做個逍遙散人呢。”
盛煜“嘖”的一聲,“也有道理。”
魏鸞笑而覷他。
便見盛煜俯身湊近,低聲道:“他志不在此,就得另選賢才。
鸞鸞——”他故意在她耳邊哈氣,聲音都熱乎乎的,“這事兒又得辛苦你。”
魏鸞耳畔潮熱,伸手搡他。
“才將昭熙熬出來,都沒透透氣呢,要生你自己生!”
這事兒盛煜自然做不來。
就算給他三頭六臂,通天手眼,也沒這本事。
盛煜悶聲笑,就勢躺在她身旁掖了掖被角,“這陣子悶壞了吧?”
“可不是嘛。”
魏鸞嘀咕。
懷著小阿姮的時候,雖說京城里情勢兇險艱難,她卻只是個曲園的少夫人,算得上無官一身輕。
哪怕不能出城散心,騎馬馳騁,每日里在后園散心,到祖母跟前坐著說說笑笑,與搬到曲園照顧的母親魏氏搗鼓些小玩意兒,倒不覺得悶。
這回可就不一樣了。
即便懷有身孕,她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盛煜身旁唯一的女人。
就算沒有宮妃累贅,后宮瑣事也有女官打理,每嘗命婦官眷拜見,她都得打起精神接見,半點都沒法偷懶。
且宮門威嚴,不能像從前似的到祖母跟前解悶,請母親來陪伴,每日只能繞著太液池打轉。
若不是有阿姮在側,真是要悶死了。
魏鸞都打算好了,等出月子養好身體,定要騎馬盡情地飛馳兩圈,再關著宮門找人打場馬球,好好活動下筋骨。
這般期盼,都快從眼睛溢出來了。
盛煜心領神會,在魏鸞出月子養好身體后,便抽空帶她去行宮騎馬散心,又辦了場頗盛大的馬球會,令魏鸞大飽眼福。
待群臣女眷散去,留下男女隊中拿得頭籌的贏家,令其組隊,盛煜則與魏鸞攜手,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這場馬球賽卻沒有長公主夫婦出席。
——兩人新婚燕爾,興致勃勃地游山玩水去了。
魏鸞看在眼里,多少有些羨慕。
畢竟再怎么此心安處是吾鄉,長年累月地住在四方高墻環繞的宮廷,沒法像從前般無拘無束地踏青賞花、騎射散心,多少會覺得憋悶。
而盛煜自少年時便四處奔波,踏遍南北東西的山水,馳遍壯麗山河,如今被龍椅困在宮廷,也難免手癢。
夫妻倆一拍即合。
盛煜打算騰出數月時日,帶魏鸞微服出京遠游訪察。
……
帝后出京絕非小事。
后宮的事還好說,除了中宮皇后外便是小公主和太妃、太嬪們,魏鸞即便撒手不管,也可請淑太妃代勞,暫且撐上一陣。
盛煜卻是一國之君,若大張旗鼓地出京巡查,固然能攜待官員隨行,諸事便宜,卻難免勞民傷財。
先前肅州戰事耗費了不少軍資,如今國庫雖緩過勁兒來了,卻還有許多要用銀錢之處,盛煜自然不能隨意耗費。
若要微服,卻須將朝堂的事安頓好。
小昭熙還在襁褓里吃奶,別說幫他父皇分憂,能不哭鬧添麻煩就算不錯了。
再往上倒是有個安享晚年的太上皇,縱橫捭闔的手段足以將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條,可惜永穆帝不太愿意管這閑事。
一生操勞,心血耗盡,既將山河托付給盛煜,他實在不愿再勞心勞力地批折子。
若讓皇帝輕易溜出京城,那千頭萬緒的事壓過來,想想都讓永穆帝心累——自幼便肩負重任,先前身在帝位,每日里穿梭于朝務奏折,為完夙愿而殫精竭慮,倒也不覺得怎樣。
如今享慣了清福,加之上了年紀,哪還有那等精力?
盛煜數次勸說,皆無功而返。
永穆帝怕他先斬后奏,索性到隱園躲一陣,陪榮王侍弄田園去了。
盛煜無法,只得老實伏案。
魏鸞亦暫且打消念頭,除了偶爾跟盛煜到行宮偷懶兩三日,其余時候皆在宮里住著。
好在阿姮漸漸長大,昭熙又懵懂可愛,有兩個孩子作伴,倒也不覺得無趣。
關于天南海北的懷想,也只能寄托于周驪音遙遙送來的各地小物件,和那對夫妻即興潑墨的畫作。
如此時日倏忽,昭熙咿呀學語,蹣跚學步,也到了能牽著慢慢走路的年紀。
這年仲春,盛煜為太上皇辦了場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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