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皇上為此事日夜操勞,龍體可還安好?” “無妨。”永穆帝擺擺手,續(xù)道:“玄鏡司雖得朕器重,經(jīng)辦這些重案時,卻得罪了不少人。章氏存心要斬朕的臂膀,硬要挑毛病也不難,京中若硬碰硬,對庭州那邊不利。與其讓章家追著玄鏡司深挖,不如遞把差不多的刀子過去,你先歇一陣,等時機合適,瞧著辦吧。” 說罷,抓了手邊的茶杯,匆忙喝水。 盛煜明白他的意思,拱手應(yīng)命,目光卻仍落在皇帝臉上。 一別兩月,他那邊有驚險也有喜悅,京城里永穆帝的處境卻似乎不太好。至少,盛煜離開時永穆帝雖稍露疲態(tài),氣色卻還不錯,如今非但鬢邊大半都已銀白,臉上也消瘦不少,眼窩都快凹進去了。 似這般連連咳嗽,卻不多見。 盛煜眼底少見地浮起憂慮,顧不得君臣尊卑之別,道:“皇上圣體當真無恙?時氣交替,更須留意,若有棘手的事,皇上盡可吩咐微臣去做。朝堂情勢緊迫,微臣無需休息。”說話間,恭敬垂首,目光落在金磚鋪成的地面,眉間擔憂卻無從掩藏。 永穆帝頗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除了朝堂大事外,這沉默寡言的寵臣甚少如此長篇大論地關(guān)懷他。 倒比從前懂得關(guān)懷冷暖了。 永穆帝唇角動了動,道:“無妨,京城的事不急在一時。” 既是如此,盛煜總不能再揪著圣體安康不放,遂行禮告退。 誰知才出麟德殿沒多久,迎面又碰見了周令淵。 仇人相見,自是分外眼紅。 更何況是周令淵和盛煜這樣于公于私都有深仇大恨的。 周令淵雖無證據(jù)在手,卻很清楚當日將他強行擄走,囚禁在暗室的人是誰。更知道盛煜如此狂妄忤逆的舉動,給章家?guī)砹嗽鯓映林氐囊粨簟T窘〔饺顼w的步伐在瞧見走下丹陛的那人時霎時頓住,周令淵那張清秀溫和的臉上,難以克制地浮起憤怒。 盛煜雖腳步未停,卻也不自覺地放緩。 兩人相向而行,周令淵在駐足后死死盯著對面,袖中雙拳握緊。 盛煜則仿若無事,在兩步外駐足,拱手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躬身抱拳的姿勢維持了片刻,卻始終沒聽到對方的回應(yīng),他不由得抬目瞧去。這一瞧,便碰上了周令淵怒睜的雙目,像是被毒蛇舔舐過,鋒銳而刻毒,整個眼白幾乎都紅了。 盛煜目光沉靜,只注視著他。 毒辣的日頭曬在頭頂,不遠處有內(nèi)侍列隊走過。 周令淵似猛然驚醒,抬了抬手。 “聽聞盛統(tǒng)領(lǐng)離京兩月,公務(wù)繁重,手上又沾了許多人命。如此不辭勞苦地為父皇分憂,就不怕累死在途中?”他將累死二字咬得極重,便是宮城之中,也絲毫不掩飾敵意。想來那段時日的囚禁對他刺激不小,若此刻遞把刀過去,周令淵恐怕能把盛煜身上的肉一刀刀剮下來。 這樣的刻骨恨意,便是盛煜都始料未及。 他不閃不避,沉聲道:“為皇上分憂,何須畏首畏尾。當日鏡臺寺遇刺后重傷昏迷,往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還能撐過來,可見微臣留在世上,還有未盡之事。” 如此態(tài)度,是絲毫不在乎威脅。 真以為有永穆帝寵信,玄鏡司就能千秋萬代地尊榮下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