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章念桐被廢了太子妃之位后,由永穆帝做主,送她去道觀修行——那地方住著新安長公主,守衛(wèi)頗為嚴(yán)密。新安長公主是先帝幼女,并非章太后所出,原本有位驚才絕艷的駙馬,后來駙馬病故,她瞧不上旁的男人,便移居道觀逍遙自在。 如今不過三十來歲,風(fēng)華盛麗,身份貴重。 道觀離皇家供奉的寺院不遠(yuǎn),守衛(wèi)之人與章家并無交集。且新安長公主的母親姬氏生得貌美,加之入宮時年輕得寵,沒少受章太后欺負(fù)。先帝駕崩時,章太后不能讓育有公主的妃嬪殉葬,便指使宮人害死姬氏,對外只說姬氏過分傷心,病重而亡。 新安長公主與章氏間,隔著頗深的仇恨。 有她貼身盯著,章念桐踏不出道觀半步,諸般舉動皆能時時報入永穆帝耳中。 章太后既已棄卒保帥,對此也未插手。 廢妃當(dāng)日,永穆帝便命禁軍押著章念桐去了道觀,亦不容鎮(zhèn)國公夫人探視。 消息傳到曲園時,魏鸞正被盛煜推著蕩秋千。 春暮夏至,滿府濃綠,登上北朱閣的涼臺四顧,觸目皆是槐蔭柳影。矮丘上幾株柔白流蘇開得細(xì)碎繁茂,涼亭上蜿蜒的紫藤初綻,一串串的玲瓏秀麗,徐徐的風(fēng)撲面而來,午后水池里荷葉已然清圓。 拋開繁雜的朝務(wù),這方天地里景致正濃。 盛煜的傷勢雖未徹底痊愈,行動卻已無大礙,魏鸞遂每日扶他到處走走,既可活動筋骨,也是夫妻成婚后難得閑散相伴的時光。招鶴亭附近亦有流蘇,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綠葉之上,層層疊疊的盡是馨香花枝,如同堆滿晶瑩的雪。 魏鸞覺得有趣,心血來潮讓人扎了秋千。 這會兒輕薄繡金的群衫翻卷如云,她緊緊攥著綢繩,蕩到高處時,腳尖幾乎能觸到微垂的繁密花枝。累贅的珠釵玉簪皆已除去,墨緞般的青絲挽髻后垂落在肩頭,風(fēng)里吹得輕揚(yáng)。盛煜青衫磊落,姿容頎峻,站在秋千架下推她,慢慢送至高處。 雖是做苦力,他的唇邊卻噙著笑意。 秋千架不遠(yuǎn)處,招鶴亭的牌匾映照日光。 盛煜剛搬入曲園的時候,這亭子其實不叫這名字,是有回他外出辦差,經(jīng)過京郊的一處馬球場,看到魏鸞與周驪音擊球為塞,縱馬疾馳。那日她穿了件玉白的錦衫,少女身姿修長風(fēng)采奪目,舒臂擊球時利落曼妙,如矯矯白鶴。 聽聞敬國公府上有座放鶴亭,有荷塘鶴影的景致。 盛煜那晚輾轉(zhuǎn)難眠,難得的趁夜游園,到得此處,瞧著月光下粼粼的湖面水波,湖中一片濃綠清雅的菡萏,驀然想起她的身影。而后便給亭子改了名字,讓盧璘親自去換上,沒驚動旁人。 盧璘縱覺得奇怪,卻不知道敬國公府的事,老實照辦。 如今,敬國公府放的鶴果然被招到此處。 盛煜心底有隱秘的喜悅,在魏鸞蕩到低處時,忽而伸臂從背后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 手掌落處,好巧不巧地碰到兩團(tuán)酥軟。 因夏衫單薄,秋千蕩得又快,他收懷抱時沒把握好力道,壓得微微變形。 這襲擊來得猝不及防,又精準(zhǔn)得過分,魏鸞低頭瞧見扣在她胸前的手,嘴唇微張,詫異地回頭看他。也不知是因蕩秋千而興奮,還是被那兩只揩油的手壓得勾動春懷,她的臉頰微紅,那雙眼睜大了盯著盛煜,仿佛看到老流氓。 盛煜也沒想到會如此。 他輕咳了聲,神情似有些不自在,手臂卻仍緊緊抱著她,低聲道:“有人來了。” “啊?”魏鸞下意識往他懷里縮了縮。 盛煜便抬抬下巴,道:“那邊。” 說著,終于戀戀不舍地松開手,站直身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