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yè) …… 到得曲園,盛煜并不在府里。 直至入夜時(shí)分,仆婦才匆匆跑來,神情慌張地道:“啟稟少夫人,主君剛剛回來,后面跟著好些人,已經(jīng)抬到外書房去了??茨菢幼?,主君應(yīng)是受了傷。” 魏鸞聞言大驚。 她說的是抬,可見盛煜傷得極重。畢竟這男人鐵腕傲骨,尋常傷病從來不放在心上,上回從西州回來傷成那樣,還無事人似的瞞著她。如今竟被抬回…… 她甚至不敢多想,拔步就往南朱閣跑。 到得那邊,就見書房外站了不少人,皆是玄鏡司的裝束。 盧璘見了她,似覺詫異,忙拱手道:“少夫人。” “人呢?” “在里面……” 話音未落,魏鸞已繞過他快步走了進(jìn)去。書房里有股濃濃的藥膏味道,她記掛著盛煜傷情,顧不得書房不許擅入的禁令,迅速走入內(nèi)間,就見三個(gè)人圍在榻邊,旁邊亂擺著銅盆布巾,血色駭人。 盛煜則赤著上身躺在床榻,被圍著處理傷口。 聽見腳步聲,他抬眼瞧過來,見是魏鸞,神情僵了僵,仿佛不愿被她看到這模樣。 魏鸞一顆心砰砰直跳,緊緊攥住了手。 榻邊這三人都是玄鏡司里處置傷口的老手,敷藥止血既快又準(zhǔn),男人手下沒輕重,倉(cāng)促中幾回出手,都痛得盛煜暗自皺眉。他卻一聲都沒吭,閉眼咬著牙關(guān),手背上青筋暴起,額頭有冷汗沁出,急得副手直喊,“別使勁,統(tǒng)領(lǐng)你別使勁!” 好在傷口的血卻很快止住了,處置完上半身,開始扒腿褲。 魏鸞幫不上忙,又怕這男人好強(qiáng),心里有負(fù)擔(dān),遂默默退開。只等滿身的傷都包扎完,盧璘帶那幾位退出去暫歇,她才緩步上前。 盛煜睜開眼,額頭冷汗涔涔。 魏鸞拿軟巾幫他擦,不敢想他這身上挨了多少刀劍,手都是顫抖的。 倒是盛煜嘴硬,“放心,死不了。” 尋常龍精虎猛的男人,這會(huì)兒卻臉色蒼白目光黯淡,他愈是如此強(qiáng)作無事地硬撐,魏鸞便愈發(fā)難受,憋了半天,才輕聲道:“怎么傷成這樣?”或許是過于緊張擔(dān)心,話說出來,都帶了點(diǎn)哭音。 那雙慣常明艷的眼睛蒙了霧氣,滿滿的全是擔(dān)心。 盛煜輕描淡寫,“碰見了硬手,不礙事?!? 說著話,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十六歲的姑娘,自幼金尊玉貴的養(yǎng)著,嬌滴滴的吹彈可破,就算見識(shí)過朝堂后宮的暗涌,也只是算計(jì)人心,沒真的見過誰(shuí)流血受傷。上回他不過些許輕傷,她就緊張成那樣,這回滿身的血觸目驚心,不將她嚇壞才怪。 盛煜遂轉(zhuǎn)移話題,“舅兄還沒走,怎么就回來了?” “我……”魏鸞聲音微頓。 按夫妻倆原先商議的,她會(huì)在敬國(guó)公府陪伴家人,知道魏知非往朔州赴任后再回來。如今盛煜傷成這樣,包扎劇痛后必定疲憊,急需休息養(yǎng)精神,她便沒提在云頂寺遇刺的事,只將精心藏著的珠串拿出來,“前晌跟母親去求了串平安珠,拿回來給夫君?!? “高僧持過的,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她說。 盛煜接了手串,在指尖把玩。 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他這些年踏血而行,受傷無數(shù),亦傷過許多性命,玄鏡司里酷刑審訊時(shí)更容不得半點(diǎn)仁慈,過手的都是人命。習(xí)慣了冷厲殺伐,暗夜?jié)撔?,心中自有追逐信奉的東西,早已不信鬼神。且以他的性情,除了用處極大的蹀躞,平常極少用累贅的飾物。 但這是魏鸞給他求來的。 盛煜目光微抬,瞧著那雙霧蒙蒙泛紅的眼睛,手不聽使喚地鉆入圈中,旋即五指微張,圓潤(rùn)的珠串便滾到了手腕。 “這樣,就遇難成祥了吧?” 他唇角微動(dòng),覷著魏鸞,聲音亦溫柔起來,“有神佛保佑,你只管放心。等過兩天好了,拎著你繞京城跑兩圈都不難?!? 那語(yǔ)氣神態(tài),似全未將這傷放在心上。 魏鸞忍不住破涕為笑。 作者有話要說:玄鏡司眾人:老大你變了??! 蟹蟹愛吃豆包的小劉同學(xué)的地雷呀~ 第(3/3)頁(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