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低低地“嗯”了一聲,又笑了笑,說:“那部手機是我讀初中的時候買的,我用那部手機錄了一些當時唱的歌,但是導不出來,也舍不得扔,就一直用著。那天我拿出來,純粹是為了捉弄追著我的記者,沒想到被人搶走了。” 想到那天,葉晚突然有點兒感謝那個記者,如果不是他的話,她肯定進了席殊的門,取了禮服后就陪周南明參加宴會去了。她感慨:“那估計是我喜歡的第一個記者,哪天見到了,我要好好感謝他。” “你很討厭記者?” “也不是。”葉晚小口地吃著紅薯,因為嘴里嚼著東西,所以說話有點含糊,“好的記者當然不討厭,因為他們報道事情的真相。偏偏有些記者喜歡胡說八道,更可氣的是,一些人還信了。”葉晚說完又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我的老板說了,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搭理,歌手嘛,都是用作品說話的。” 沈渡沒有說話。她知道他不愛說話,便擺了擺手,繼續和紅薯較勁。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冰冷,隔著薄薄的雪鉆進她的耳朵里:“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把委屈都咽下去嗎?” 葉晚一怔,抬起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后,才露出笑來:“我不委屈啊。” 她笑得可愛赤誠,沈渡的心卻像被針扎了一般,猛地一縮。很久后,疼痛在他的胸口蔓延,他從來不知道,心臟會這么疼。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半晌后開口:“不委屈的話,你為什么要哭?” “我……” “你為什么要忍耐那些不喜歡的人?為什么明明是他們錯了,卻是你受委屈?難道你挨打了也要忍著嗎?” 葉晚眨巴著眼睛,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是從沈渡口中說出來的。在她的眼中,他向來是冷漠的,不問世事,只救死扶傷。她一時忘了委屈,八卦起來:“你……打過架嗎?” 沈渡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笑了笑,“嗯”了一聲:“打過。” 葉晚:“……” 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后來有一天,葉晚忽然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很好奇沈渡為什么會說出那些話。彼時,沈渡剛剛結束一場手術,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葉晚窩在他旁邊玩手機。 沉默了許久后,他才輕聲開口。 “我當住院總醫師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住在醫院,哪個手術室需要人,我就往哪里頂,哪邊需要急救,我第一個上,無論事情多么零碎,多么煩瑣,都要我上。我吊著水給病人麻醉,過年連家都回不了。這些我都能接受,我也能忍受,我不覺得有什么。” “可是,晚晚,為什么看到你難過,我就覺得這是天大的事情了呢?” “明明沒什么,可是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眼前的小飯團早晚是他的,所以他提前心疼了一下,提前把她當成了他的姑娘。 他只想告訴他的姑娘,他不覺得委屈,也不要讓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