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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六日、凌晨

    蒙勒哥帝國、蒙勒哥城

    “還不休息？”墨菲摸索著出了旅館，坐在了抽著煙的維拉克身邊。

    “你怎么不休息？”維拉克看了一眼墨菲，繼續(xù)百無聊賴漫無目的地仰頭望著昏暗的天空。

    “我當然休息了，這不是睡醒看到你沒在，就找到了這里。”墨菲打了個冷顫，“你不怕冷嗎？”

    維拉克很平靜：“麻木了。”

    “用不用我?guī)蛠媚眉笠鲁鰜恚俊蹦脐P(guān)心道。

    “不用，不算太冷。”維拉克吸了口煙，徐徐吐出。

    墨菲看得出維拉克是在默默消化伯因的死訊，他想幫些什么忙，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沉默了半天，問起了天亮后的打算：“想好了嗎？今天我們到底見不見岡薩雷斯？”

    “沒想好。”維拉克正思考著這個問題，“見到他卻不透露伯因的事，等之后消息傳出來，合作必有芥蒂。可跟他說了伯因的事，總站都還出于各方面的考慮封鎖著，一旦岡薩雷斯他們泄露出去，我們會給總站添大麻煩。”

    “那最好的辦法就只有等了，和總站那邊溝通清楚，確認他們公布消息的時間，我們同步與岡薩雷斯見面。”墨菲道。

    “目前來看只能這樣。”維拉克微微點頭，“不過不能拖太久，畢竟慈善晚宴正在運作，我們長時間不露面會引起懷疑的。”

    “那我去聯(lián)系總站，詢問一下具體的時間，我們好及時安排。”墨菲起了身。

    “太晚了。”維拉克抬了下手，“等天亮了吧。”

    墨菲想了一下：“萊澤因那邊現(xiàn)在天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亮了。”

    維拉克沖樓上揚了下下巴：“我是說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上。都是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能多睡會兒就多睡兒。”

    “……好吧。”墨菲重新坐下。

    “……你哥哥迪亞茲犧牲的時候，你是什么樣的？”維拉克看墨菲沒回去休息的意思，主動過問起了先前他們一直回避的事情。

    “大腦一片空白，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我哥犧牲了。”墨菲看開了很多，起碼現(xiàn)在能維持穩(wěn)定的情緒和維拉克交流這些，“那種感覺很難說。難過，又不難過，想念，又不想念，就好像我哥其實還在一樣。”

    “你哥犧牲之前，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多的生死離別。”維拉克有些落寞，“以往，很多事情落在我頭上總會讓我成長，學會沉著地面對。可唯獨一個個同志的犧牲，我學不會接受……每次有人離去，我就會想為什么是他們，而不是我。我有什么特別之處？他們?nèi)绻梢曰钪吹叫率澜绲絹淼哪翘欤謺窃鯓拥拈_心？”

    墨菲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我們沒有辦法。”

    “伯因的犧牲還和其他人不一樣。半年前我們就知道了他的身體情況，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維拉克腦海里浮現(xiàn)著伯因的身影，鼻子一酸，“但還是太突然了。”

    “要不……聯(lián)系一下基汀老師？”墨菲能感覺出來，維拉克所承受的壓力與悲傷是他的無數(shù)倍。他除了默默聽著，感同身受地落淚，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能讓維拉克心里好受一些，撫平悲痛的，也就只有基汀了。

    “不了。”維拉克踩滅煙頭，“我不知道該和基汀老師說些什么。”

    “可我們總得……”

    “我沒事。”維拉克反過來拍了拍墨菲，深呼吸了一口氣，“只不過人都會累，這些東西在心里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忍不住想拋開所有喘幾口氣。”

    墨菲看向維拉克。

    維拉克扭頭綻出一個堅韌的笑容：“我已經(jīng)喘完氣了，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了。”

    看著維拉克的笑容與雙眼，被觸動的墨菲背過身，連忙擦去了眼眶里的熱淚：“我也可以。”

    “好了，回去休息吧。”維拉克撐著大腿站了起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nèi)プ觥！?

    “嗯。”墨菲跟著維拉克回到了房間。

    表面上釋懷，相互寬慰的二人躺在兩側(cè)，都在黑暗之中睜著雙眼，沒能如口頭上說的那般輕易地抹去心中的難過。

    其他人其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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