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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捏住了我們的軟肋。”伯因聽到廣場上犧牲了數(shù)位同志，民眾和騎兵隊還爆發(fā)了沖突后，臉色一直不好看，“我希望我們不是必開它，拋棄它，而是把它武裝成我們最堅硬的鎧甲，鍛造成我們最鋒利的刀刃。”

    “會的，只是需要時間。”

    “時間……”伯因喃喃自語。

    ——

    維拉克的房間。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沒顧得上吃午飯，正補覺的維拉克醒來，穿好衣服打開了門。

    “在休息？”迪亞茲站在門前問。

    “嗯。”維拉克抓了抓凌亂的頭發(fā)，“事情伯因、莫萊斯他們都和你說了？”

    迪亞茲點點頭：“嗯，我待會兒就會帶一隊人去東區(qū)監(jiān)視、調(diào)查阿德爾。”

    維拉克把迪亞茲請了進(jìn)來：“他很不好對付，所以我才專門去找伯因、莫萊斯他們尋求幫助，沒成想他們安排了你。”

    “放心，查理斯會安排情報部的人協(xié)助我。”迪亞茲把順路帶來的兩份飯放在了桌上，“猜你就在休息，就順便打了兩份飯。其中一份是基汀先生的，不過我就不打擾他了，待會兒你送過去就行。”

    “好。”維拉克舒展著身體，“你去見過齊懷特同志了嗎？帶著他應(yīng)該會比較方便。”

    “見過了，該了解的也都進(jìn)行了了解，他現(xiàn)在就在外面和我的人等著，待會兒一起走。”

    維拉克放下胳膊：“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被通緝了吧？出去小心一點，阿德爾并沒有多重要，做什么都得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全。”

    迪亞茲微微一笑：“還是熟悉的那套叮囑。”

    “你明白我意思就行。”維拉克拍了拍迪亞茲。

    “我明白，放心。”迪亞茲沒多留，“那我先走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

    “嗯。”維拉克目視迪亞茲離開，洗漱了一番后拎著飯去了隔壁找到了基汀。

    基汀覺少，又比維拉克睡得早，因此已經(jīng)起了有半個小時，還正打算出去打飯給維拉克帶一份。

    “迪亞茲去了。”維拉克和基汀坐在桌前吃著飯。

    “他去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基汀也很看好迪亞茲這個人。

    “嗯，這個事應(yīng)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維拉克道，“我在想我們接下來做什么。目前因為我們剛回來還沒交接工作，所以各項安排里都沒有我們。但您也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人，現(xiàn)在平等會又困難重重，我得做些什么。”

    基汀一猜維拉克回來后首先就會考慮這個：“那你有什么想法嗎？”

    “還沒有，可之前會議里我們將要推進(jìn)的兩個方面都沒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覺得我得從這點入手，找找破局的關(guān)鍵。”維拉克有了一點初步的想法。

    “嗯，很適合你。”維拉克一上來就想鉆研平等會最大的問題，其實才符合他的作風(fēng)。他要是說自己打算去幫助做些邊邊角角的事情，基汀反而會意外，“我很期待你能再來些出人意料的點子，扭轉(zhuǎn)局面。”

    ——

    中午

    政府大樓、會議廳

    成為近期焦點，將大權(quán)幾乎攬于自己手下的總統(tǒng)弗朗西斯同自己的親信，財政大臣、外交大臣、國防大臣們開著例行會議。

    原本滿頭白發(fā)的弗朗索瓦特意將頭發(fā)染黑，整個人神采奕奕，仿佛已然成為布列西的皇帝：“聽說今天人民廣場行刑的時候和民眾發(fā)生了沖突，造成了的死傷？”

    “是的。”穿著筆挺軍裝，半個月前就帶領(lǐng)軍隊進(jìn)駐萊澤因，全面接管城市防務(wù)的皮塞爾將軍道。

    “行刑歸行刑，還是不要造成太大的民眾傷亡。雖然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犧牲短期的公民支持率，來快刀斬亂麻除掉平等會，但也不能直接民心盡失。要知道，其他被我打壓的派別現(xiàn)在都虎視眈眈隨時準(zhǔn)備反撲。”弗朗索瓦對皮塞爾將軍的強硬舉措有些不滿，但還是盡可能柔和地提醒他。

    “總統(tǒng)閣下，我認(rèn)為很有必要這么做。”皮塞爾將軍微微扭頭看著弗朗索瓦，“以前為什么讓亂黨壯大？就是因為我們一味地考慮其他因素，沒能及時果斷地打擊。如今公開的行刑，就連民眾們都能隨便放冷槍，和我們發(fā)生沖突。要是再不加以狠辣的鎮(zhèn)壓，只會讓他們的野心無限度地膨脹。”

    弗朗索瓦略感頭疼，但他覺得皮塞爾的話也有些道理，現(xiàn)在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了，既然決定把平等會連根拔起鏟除得干干凈凈，就必然要咬牙承擔(dān)一些東西：“嗯，但總歸還是需要有個度，這個度我相信你可以衡量得很好。”

    皮塞爾點了點頭。

    弗朗索瓦環(huán)顧這群將是助自己登上帝位最關(guān)鍵的人們：“但我們施行這樣的政策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看樣子還是沒能對平等會的瓦解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現(xiàn)在時間越久越麻煩，我們總不可能一直這樣抓下去、殺下去。”

    “而且其他勢力那邊也不會留給我們這么多時間的，我甚至都擔(dān)心他們會和平等會勾結(jié)在一起，沖擊您的地位。”財政大臣霍夫曼提醒道。

    “我也是在顧慮這點，為了利益我相信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弗朗索瓦道。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帶人去把他們鏟除掉。平等會在暗處，但他們不在。”皮塞爾用一貫的打仗思維為弗朗索瓦出謀劃策。

    弗朗索瓦連忙擺手，終止了皮塞爾瘋狂的想法：“動不得。他們背后的支持者眾多，再加上現(xiàn)在平等會大敵當(dāng)前，民眾們的情緒高漲，把他們逼急了局面很可能會失控。最好的辦法，還是我們展現(xiàn)出巨大的、不可阻撓的優(yōu)勢，讓他們放棄和我們作對，只能同我們達(dá)成新的利益合作，維持政府的穩(wěn)定。”

    “總統(tǒng)閣下，我倒是有個想法。”在此次會議中很不顯眼的衛(wèi)隊隊長馬奎爾道。

    “講講看。”

    “我們既然擔(dān)心議會的那些人，和其他勢力走投無路和平等會合作，又不能直接出面干預(yù)，那為什么不能用對付平等會和民眾的辦法，同樣離間他們呢？”馬奎爾道。

    弗朗索瓦眼睛一亮：“繼續(xù)說。”

    “我們完全可以派出一些人偽裝成平等會的人，佯裝是平等會的反擊，刺殺議會成員，和其他貴族。這樣一來可以讓他們結(jié)仇喪失合作可能，還能推動他們向我們靠攏，向我們妥協(xié)。”

    “哼。”皮塞爾冷哼一聲，對馬奎爾這種登不上臺面的下流計策不屑一顧。

    不過弗朗索瓦并不在乎辦法是否光明磊落，對他而言只要能解決危機，怎么做都是可以的：“這個想法不錯！”

    “確實，既能讓我們解決我們的擔(dān)憂，還有意外之喜。”財政大臣也頗為認(rèn)同。

    “可以試著做一做，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馬奎爾。”弗朗索瓦心情好了一些。

    馬奎爾按耐住內(nèi)心的欣喜，和對未來仕途的憧憬，應(yīng)了下來：“您放心。”

    “總統(tǒng)閣下，威爾蘭那邊傳來了些消息，現(xiàn)在在等著您的意向。”外交大臣見問題化解，開始提起自己這邊的事情。

    “還是他們想向巴什出手的事情嗎？”

    “是的。”

    弗朗索瓦轉(zhuǎn)了下椅子，面向了會議桌旁邊立起來的大型世界地圖，他望著大陸東側(cè)那塊廣袤的土地，感嘆道：“一個占據(jù)了世界三分之一土地，五分之一人口的國家，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懼意。”

    “他的地緣優(yōu)勢很好，戰(zhàn)略縱深幾乎沒有國家可以相提并論，再加上大量人口可以轉(zhuǎn)換成無限的戰(zhàn)爭潛力，確實應(yīng)該盡早將他們的崛起扼殺在搖籃里。”皮塞爾站在軍事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贊同威爾蘭出兵的想法。

    畢竟威爾蘭和布列西跟巴什帝國只有一海之隔，他們誰都不會坐視一個超級大國壯大，威脅自己的地位。

    “但威爾蘭和巴什因為尼羅殖民的問題早有沖突，我們卻和他們關(guān)系相對友好，有必要和他們交惡嗎？這時候站在一邊，看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吧。”弗朗索瓦不止覺得巴什是個麻煩，離他們更近的當(dāng)今世界第一強國威爾蘭更是個威脅。

    “但我們不出手，身后的卡斯特利亞、敦曼又態(tài)度不明，威爾蘭肯定不敢大舉進(jìn)攻，留下一個虛弱的背部。而他們不大舉進(jìn)攻又很難在長途跋涉的情況下打贏巴什，畢竟巴什有這么大的戰(zhàn)略縱深可以和威爾蘭周旋。”皮塞爾主張布列西也出軍，“所以我們不動，就等同于任由巴什崛起。到時候北面、西面各有一個亟待擴張的強國，我們的處境會很不樂觀。”

    外交大臣也跟著說：“而且您想恢復(fù)帝制稱帝，完全可以拿這個作為合作的要求，讓威爾蘭到時候承認(rèn)您的地位與嶄新的布列西帝國。有世界第一強國的支持，您之后的路也會好走很多。”

    “開戰(zhàn)也能轉(zhuǎn)移我們的內(nèi)部矛盾，還是一次籠絡(luò)民心的大好機會。”財政大臣也贊同合作出軍。

    弗朗索瓦研究著地圖：“可就因為這些，和威爾蘭合作有點太虧了。他們既能把一個想爬上來的國家踢下去維持自己霸主的地位，又能完全控制尼羅繼續(xù)提升自己的國力。這一點上來說，對我們也是很不利的。”

    弗朗索瓦的顧慮不無道理。

    在當(dāng)下殘酷的國際局勢面前，如果不能自己擴張，那么最好就是維系平衡。

    幫助別人壯大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皮塞爾將軍明白了弗朗索瓦的意思，一番思考后起身來到了地圖面前，指向了巴什帝國、尼羅帝國旁邊，像一座孤島般存在的神奈帝國：“據(jù)我所知，神奈和尼羅一樣孱弱，甚至因為資源匱乏情況還不如尼羅，但他們多次派遣使團(tuán)前來學(xué)習(xí)我們前進(jìn)的經(jīng)驗，這說明他們也有一顆想成為強國的心。”

    “這是肯定的。哪個國家不希望自己強大呢？”弗朗索瓦道。

    “但是他們的地理位置很不好。”皮塞爾指了指，“向往北發(fā)展，會遇到巴什這個龐然大物，向東發(fā)展，又會碰到我們和威爾蘭。那么留給神奈的，只有一個選擇。”

    “尼羅？”弗朗索瓦頓悟。

    “沒錯。”皮塞爾站開了點身子，讓眾人充分縱覽地圖，了解大陸東部的格局，“巴什在急速崛起，威爾蘭和他們在尼羅有利益沖突。我們保持中立，會讓巴什肆無忌憚地發(fā)展。支持威爾蘭擊敗巴什吞下尼羅這塊大蛋糕，又會讓威爾蘭坐穩(wěn)第一強國的位置，始終壓我們一頭。這兩個選擇，對我們而言都是不利的。可我們又不可能選擇支持巴什，這對我們也同樣沒有任何好處。那么留給我們的只有在支持威爾蘭的情況下，暗地里阻撓他們順利吞下尼羅。”

    說到這里，弗朗索瓦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皮塞爾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最好明面上支持威爾蘭從中獲利，暗地里扶持神奈向尼羅發(fā)展維持當(dāng)下的平衡。”

    “沒錯。”皮塞爾講解完畢，重新回到座位前坐下。

    “這確實是最符合我們利益的辦法。”財政大臣拍手稱贊。

    弗朗索瓦打量著那張地圖，笑容漸盛：“這樣一來，問題就都解決了。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神奈能成為決定大國平衡的關(guān)鍵。”

    “這就是它們?nèi)康膬r值了。”皮塞爾冷冰冰地道。

    “尼羅在上千年前曾是世界文化的中心，擁有最大的城市，最精美絕倫的文明，如今卻只有一片資源與低廉的勞動力被大國所看重，真是悲哀啊……”財政大臣看到尼羅與神奈被大國瓜分、玩弄于股掌之間，心情復(fù)雜。

    “這就是弱國注定的命運。”弗朗索瓦覺得沒什么，“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成為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只有我們玩弄別人，沒有別人玩弄我們。”

    “在您的帶領(lǐng)下，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成為最強大的帝國！”馬奎爾拍著弗朗索瓦的馬屁。

    弗朗索瓦沒有反感，還洋洋自得地笑著：“我們可以和威爾蘭合作。”

    “明白。”外交大臣應(yīng)下。

    “也可以去秘密接觸神奈了，陸續(xù)向他們提供些支持。”

    “明白。”

    目前面臨的種種問題都有了解決方案，弗朗索瓦長舒一口氣，心情愉悅：“籌備出兵這件事，怎么也得幾個月的時間，這點時間足夠我們解決平等會的麻煩了。”

    “覆滅平等會，和威爾蘭出軍維持國際平衡，建立布列西帝國……一切都近在咫尺了。”財政大臣道。

    弗朗索瓦笑著，目光深邃：“這是一場豪賭，任何一環(huán)都不能出錯。越接近目標(biāo)，就越得走得穩(wěn)當(dāng)。”

    “您會成為布列西的皇帝的。”皮塞爾支持道。

    “我也相信自己會……好了，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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