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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蘇筱的戰爭》

    此時,在總裁辦公室里,何從容的心里也有個念頭像毒蛇一樣蠢蠢欲動。

    “趙叔,我去q市公安局打聲招呼。”趙顯坤詫異地看著他,雖說何從容是他的助理,但他的背景擺在那里,屬于那種不能使喚也不好使喚的人。正常工作范圍外的事情,趙顯坤不會要求他出面,也沒想過讓他出面。這回,他主動請纓,不管是什么原因,對集團來說都是好事,趙顯坤當然不會拒絕。“好,從容,那就麻煩你了。”“小事而已。”何從容心情很好,也沒回家收拾行李,直接就開車往q市跑。一路風馳電掣,三個小時后已經行駛在q市的大街上了。到行政預定的酒店,先讓前臺查了一下蘇筱的房間號,得知她的房間緊挨著自己的房間,心情就更好了。

    到了蘇筱房門口,他先正了正臉色,收起眉梢的雀躍,換上平時在公司的一本正經,然后敲了敲門。片刻后,門打開了,露出蘇筱驚訝的臉:“何助理,你怎么來了?總裁呢?”探頭朝走廊里看了一眼。

    “總裁沒來,就我來了。”何從容不經邀請,徑直往里走。

    等蘇筱回過頭,發現他已經大馬金剛地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房間。

    “你來是因為……”蘇筱將房門虛掩著,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何從容看看虛掩的房門,似笑非笑地看著蘇筱:“我在這里有點小關系,總裁讓我過來打聲招呼。”蘇筱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呵呵地干笑兩聲,沒話找話:“有何助理出馬,一定能夠追回來了。”“你想多了。”何從容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一看就知道籌劃了很久,如果我沒猜錯,人已經在國外了。”蘇筱被他堵得沒話可說,心想,既然如此,你還跑過來做什么?

    “不過,錢也許能追回來一點。”何從容想了想說,“錢應該是通過地下錢莊轉出去的,所以不可能這么快。”“那你要不要先去跟他們打聲招呼?”蘇筱不想跟他單獨相處,雖然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一些,他也正常化了。但是這家伙性情變幻不定,指不定就跟y省那回一樣,莫名其妙地,精神病和神經病同時爆發。

    聽到這句話,何從容手指輕扣桌面,眼睛微微瞇起:“這意思是要趕我走嗎?”“沒有呀。”蘇筱睜大眼睛,裝出一副無辜表情,“你早點打聲招呼,說不定能把錢追回來了。”何從容結結實實地嗆了她一句:“又不是你的錢,你急什么?”蘇筱閉緊嘴巴,在心里默默吐槽,那大爺你究竟來干嗎的?

    “再說,這時代還需要見面打招呼嗎?我早就在電話里說過了。”好吧,蘇筱繼續裝啞巴。

    但是何從容不放過她:“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我在聽何助理說話呀。”何從容挑挑眉,戲謔地問:“好聽嗎?”看來神經病先發作了,蘇筱點點頭說:“那是必須的。”“那我就多說一點了。”“我一定洗耳聆聽,不過,辦事處主任馬上來接我去開會,所以我只能晚點再聽了。”“你的意思,是晚上再聽?”何從容瞇了瞇的眼睛,嘴角浮起惡作劇般的笑容,“看來我被邀請了。”蘇筱已經無力吐槽了,好在這時,電話響了,是辦事處主任。

    “秦主任,你好你好,我馬上下來,你稍微等我一下。”掛斷電話,她歉意地看著何從容,“何助理,不能再和你聊天了,我要去辦事處開會了。”“我跟你一起去。”“別,何助理,我們這會還不知道開到什么時候,你不是要跟人打招呼嗎?那肯定是要請客吃飯的,你還是先準備準備吧。”何從容笑了起來,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在q市,還用我請客吃飯?當然是他們請客吃飯。”“那是那是,不管怎么樣,你得去吃飯,對不?我們這會估計得開到晚上。”蘇筱心里恨不得一腳將他踢到天邊,嘴里還不得不溫言好語地哄著,“不能再說了,秦主任在下面要等著急了。我先走了,何助理你慢坐。”說罷,拎起包,急匆匆地往外走。

    何從容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架勢,心里直樂,拔高聲音說:“對了,蘇筱,我答應你的邀請了。”看到她身子一僵,差點撞上門框,他哈哈大笑起來。

    蘇筱走出老遠,還能聽到他的笑聲,魔音一樣在耳邊回響。真想不明白,他平時挺正常的,為什么一跟她單獨相處,就不正常了。

    辦事處秦主任,五十多歲的大叔,雖然年紀一把,眼神特別溫和無辜,額頭只差寫上“好人”兩字。顯然他被這件事驚得六神無主了,一路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翻來覆去就是“沒想到呀”,“她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呀”,“這下子完了”。短短兩條街的路,他闖了兩次紅燈,三次差點追尾。

    等到了辦事處,蘇筱將事情的經過了解清楚,才知道他為什么嚇成這樣。原來,前天和昨天安排了三十家拆遷戶來拿錢,因為財務不在,那些人都沒拿到錢。現在,這部分款項全部不見了。這還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還不清楚。

    “首先,我們要穩定一下那三十家拆遷戶的情緒。秦主任,你先通知他們,跟他們另約時間拿拆遷款。其次,我們盡快審計清楚,于會計方會計,你們辛苦一下,今晚加班……”把工作安排妥當,蘇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酒店。剛洗完澡,聽到敲門聲,她猜是何從容,只當作沒聽見。半分鐘后,敲門聲消失了,房間電話卻又響了。蘇筱不接,它就一直響著,單調的鈴鈴鈴在深夜里特別刺耳。

    蘇筱心浮氣躁,最終拿起了話筒。“喂?”話筒里傳來呼噗呼噗的呼吸聲,半晌,何從容才啞著嗓子說:“蘇筱……”“嗯?你喝酒了?”“是,但你別擔心,我沒喝大。”“喝了酒就早點睡覺吧。”“已經躺在床上了,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口氣軟軟的,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蘇筱對這種口氣沒有抵抗力,對他的戒備減少了幾分,聲音也放柔了:“想說什么?”“什么都可以呀?要不,再說一聲滾吧。”電話那端響起一聲愉快的輕笑,“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跟我說滾,除了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終消失了,只余下均勻的呼吸聲。

    蘇筱輕輕將話筒擱回座機上,躺進被窩里,原本已經困得不行,不知道為什么卻睡意全無了。在床上輾轉反側良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睡著了也是夢境連綿,不得安寧。相比之下,隔壁的何從容就睡得香多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被外面呼嘯而過的警報聲吵醒。他心情不佳地跳下床,撥開窗簾看了一眼。幾輛警車正從酒店門口的馬路上拐彎,往前方駛去。那隱約是辦事處的方向。不知為何,他心里陡然生出些許不安。

    換好衣服,他敲了敲蘇筱的房門,無人應答。拿起手機撥她的電話,半晌也沒有人接。再打辦事處電話,是線路不通。心里的不安像是雨后的春筍,眨眼間長出幾厘米。他即刻下樓,開車往辦事處方向去,到半途就被警察攔了下來。

    “前面戒嚴了,請繞道。”“前面出什么事了?”“快,開車。”警察懶得回答他,只叫他拐向小道。

    何從容可不是聽話的人,當下油門一踩,車子往前一躥,沖開隔離帶。警察大呼小叫,但是攔不住他。前面的路已經清空,沒有車,幾乎是一路暢通。直到其他警察揮舞著指揮棒,將他攔下。

    警察很不客氣:“喂,你干嗎?回去,回去。”何從容下了車,看到前面十來米遠的辦事處外面,圍著百來號人,其中一部分人不是抓著磚頭就是拎著棍子,群情激奮地嚷嚷著,唾沫橫飛。一大幫警察將他們隔離起來。“出什么事了?”“不關你事,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我是那家辦事處的員工,發生什么事了?”“你是那家辦事處的人?”“是的。”警察終于不趕他了,說:“有一幫人聚眾鬧事。說是你們辦事處不給拆遷款,他們合同簽了,房子也拆了,你們還不給錢,是騙子公司。說著說著就激動了,把你們辦事處砸了。”何從容大吃一驚:“什么,砸了?”“是呀,里面都讓他們砸得稀巴爛了。”“里面的人呢?”“受傷了,都送醫院了。”“送哪個醫院了?”“人民醫院。”這一刻,何從容忽然懂得真正的緊張是什么體驗,在去往人民醫院的路上,方向盤像是用鐵條焊住,每一次轉動都那么艱澀無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當初他第一次開車的時候,方向盤都打得飛起來,直接將家里的假山撞成兩截。

    醫院的停車場向來是爆滿的,他直接將車停在門口,顧不得保安大呼小叫,沖進了大廳。跑到服務臺,聲音干澀地問:“請問有個叫蘇筱的病人在哪里?”“沒有這個病人。”護士輕點屏幕,翻看著病人信息,“可能還沒有登記。”“那剛才120送來的病人在哪里?”“在手術室搶救……”何從容一口氣跑到手術室,看著紅色的“手術中”幾字,只覺得渾身無力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長椅上。人,果然只有在失去時,才知道什么叫重要。這一刻,困擾內心所有的霧霾像是被十級強風吹散了,露出一目了然的答案——那是他一直不肯承認的答案,那是他自己都覺得無法相信的答案,那也是他一直避免承認的答案。就是這個答案,讓他現在心里七上八下,手心冒汗,腦袋里一片空白……“何助理,你怎么來了?”何從容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到蘇筱頭上纏著繃帶,一臉驚訝地走了過來。

    “怎么了?你的臉色很難看。”何從容霍然起身,伸手攥過她,緊緊地擁在懷里。

    蘇筱掙扎了一會兒,沒有掙脫。聽著他怦怦怦劇烈跳動的心臟,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停止掙扎,任他緊緊地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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