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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顧尋回答，她又說道：“你說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這些害人不淺的東西，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你進(jìn)游戲公司，你連招呼都不給我打一聲就去了，這下好了，你看看你們公司現(xiàn)在這都什么事兒啊？你為什么就非要跟我反著來呢？”

    顧尋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沉聲道：“所以呢？”

    “你趕緊出來吧，別待在這種公司了。”

    顧韻萍的語氣也并不輕松，聲音里充滿了擔(dān)憂，“其實(shí)我前段時間在江城也了解過現(xiàn)在的it行業(yè)，明明有那么多大好前程的公司你為什么非要去一個游戲公司呢？”

    顧尋沒說話，顧韻萍以為他在認(rèn)真考慮她的提議，便又說道：“我有大學(xué)同學(xué)現(xiàn)在就在做人工智能，發(fā)展前景很好的，前幾天我跟他聊了下你的情況，他是真的求賢若渴，非常希望你能加入他的團(tuán)隊(duì)，你考慮一下吧，行的話下周我再來一趟江城帶你見見他。”

    在顧韻萍說話的同時，易鴻打開會議室的門，朝顧尋揮了揮手，“還沒好啊？快點(diǎn)兒啊。”

    顧尋閉了閉眼，壓住心里翻涌的情緒，然后說了一句“我有事，先不說了”便掛了電話。

    在那之后的一整個上午，顧韻萍又打來幾次電話，卻再也沒被接起過。

    而岳千靈不久前才跟顧韻萍加上微信，平時也沒聊過天，對話框里至今還是空白一片。

    所以看見她陡然打來一個語音通話時，岳千靈有點(diǎn)兒懵，也有點(diǎn)兒緊張。

    明知道沒有開攝像頭，她還是下意識理了理頭發(fā)才拿著手機(jī)去了安靜的樓道。

    “千靈，你這會兒有空嗎？”

    岳千靈下意識就點(diǎn)了一下頭，仿佛顧韻萍就站在她面前似的。

    “有空的，剛剛吃完飯，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

    顧韻萍：“那你能不能幫阿姨一個忙？”

    岳千靈眨了眨眼，“什么？”

    “其實(shí)我一直不同意顧尋去做什么游戲開發(fā)的工作，可是他不愿意聽我的，我也拗不過他。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公司都上新聞了，聽說還有什么甲乙游戲帶壞小孩子，我真的不能接受顧尋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工作。”

    ……

    “所以阿姨想請你幫幫忙，能不能勸一下顧尋？他不聽我的，但是肯定聽你的。”

    岳千靈安安靜靜地聽顧韻萍說了好幾分鐘，終于提煉出她的核心觀點(diǎn)。

    沉吟片刻后，岳千靈終于開口。

    “阿姨，我覺得……您是不是對游戲有什么偏見？”

    樓道上的行人來了又走，太陽悄無聲息地藏進(jìn)了云層里。

    直到手機(jī)快沒電了，岳千靈才結(jié)束這通電話，揉了揉站酸的腿，回到自己工位繼續(xù)畫線稿。

    她從來沒有跟一個長輩聊過這么多關(guān)于游戲的內(nèi)容，甚至還搬出了“第九藝術(shù)”這個觀點(diǎn)。

    顧韻萍全程沒怎么說話，只在掛電話前一刻，她才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顧尋從來沒有耐心跟我說這么多，唉，我再想想吧。”

    岳千靈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明白，總之她能說的都說了，能不能扭轉(zhuǎn)顧韻萍的偏見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

    晚上九點(diǎn)，顧尋終于忙完手頭上的事情。

    他知道岳千靈也還在樓下焦頭爛額地趕線稿，思忖著是等她一會兒還是先把她帶回家。

    剛打開岳千靈的聊天框，顧韻萍便打來了一通電話。

    顧尋看見來電顯示，剛剛松懈下來的神經(jīng)又重新緊繃。

    他端著手邊的涼水喝了一大杯，才有心思接起電話。

    顧韻萍：“你忙完了嗎？”

    顧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了一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洗耳恭聽顧韻萍的緊箍咒。

    然而她卻沉默了。

    顧尋也沒主動開口。

    好一會兒過去，顧尋聽到顧韻萍嘆了口氣。

    “今天早上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就當(dāng)我沒說吧。”

    “你怎么了？”顧尋聞言，神色更沉重，“媽，你跟我說話沒必要轉(zhuǎn)這么多彎，有什么就直說吧。”

    “我沒跟你轉(zhuǎn)彎。”

    顧韻萍的聲音有些低沉，聽得出來心情不太好，但語氣里至少沒有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

    “中午跟千靈聊了一個多兩個小時，我其實(shí)也不是很懂，但勉強(qiáng)能理解一點(diǎn)吧。既然游戲還是有前途的，那你想做就做吧”

    顧尋目光一凝，盯著桌上的水杯，一時沒接話。

    “要入秋了，你記得多穿點(diǎn)衣服，少喝那些碳酸飲料。”

    掛了電話，手機(jī)界面自動退回微信聊天框。

    顧尋盯著岳千靈的頭像，神色微動。

    這時，她正好發(fā)來幾條消息。

    【糯米小麻花】：我畫不出來啊畫不出來啊！！！！

    【糯米小麻花】：為什么線稿這么難qaq

    【糯米小麻花】：一個月了，我連線稿都畫不出來，我就是個廢物！！！

    【糯米小麻花】：嗚嗚嗚我就是個廢物！

    【糯米小麻花】：我存在還有什么意義，我就是在地球上浪費(fèi)空氣的人吧tvt

    【糯米小麻花】：？

    【糯米小麻花】：你人呢？

    【糯米小麻花】：快出來夸夸我，給我點(diǎn)自信。

    【菜也犯法嗎sir】：嗯。

    【菜也犯法嗎sir】：你知道嗎，其實(shí)我爸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我。

    【糯米小麻花】：？

    【菜也犯法嗎sir】：他覺得是我拖累了他的人生，我禍害了他一輩子。

    【菜也犯法嗎sir】：我媽雖然跟我爸不一樣，但她的付出常常讓我覺得很崩潰。

    【菜也犯法嗎sir】：所以有時候我經(jīng)常在想，如果當(dāng)時我爸媽沒有生下我，是不是對大家都好。

    【糯米小麻花】：……

    【糯米小麻花】：抱抱。

    【糯米小麻花】：不是，我叫你夸夸我，不是讓你跟我比慘的！！！

    【菜也犯法嗎sir】：但是自從有了你

    【菜也犯法嗎sir】：我覺得我很幸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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