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重生之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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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們相談甚歡,應該說,是我很久沒有試過,與人如此暢快地交談了。我所知道的東西無需掩飾,所不知道的東西,卻也無需不懂裝懂,我心里明白,過了今晚,出了酒店,我便仍是那個星斗小民簡逸,是住在華富村公屋的十七歲少年仔,無權無勢,平平常常,與這些大人物再無交集,我索性放開,暢所欲言,談到盡興。
無可否認,陳成涵是個極好的聊天對象,同時也是審時度勢的高手。這種人,天生地知道什么時候說些俏皮話活躍氣氛,什么時候靜靜聆聽,微笑贊同。我們交換了各自對很多事物的看法,也很能取得共識。上一世,我與他出身相類,教育相類,交際圈也彼此重疊,想要找到話題并不難;不過,在與此人的交談中,我卻一再感到,我們兩人的區別:在上一世,我為林家獨子,他卻是陳氏三公子,據說上面兩位兄長,個個人中龍鳳,非等閑之輩,想必他自小競爭極大,摸爬滾打練出來的本事,也當厲害得多。因而雖同為世家子弟,但他收放有度,從容自若,風度瀟灑而具有技巧性,與我當日瞻前顧后,抓襟見肘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到得夜深,我便不好再賴著不走,遂起身告辭。陳成涵眼中露出不舍,看著我,目光溫柔如水,微笑用法語說:“累了嗎?是我疏忽,你身體未好,我卻拉你說到現在,作為賠禮,可否讓我送你回去?”
他的話中已取消了敬語,相當于將我視為相熟的朋友了,只是我諳熟上層社會的游戲規則,深知與這等人無法真正做到親厚。不過,他如此親切,我仍是高興,微笑著答:“不用了,今天麻煩你的地方已經過多,我坐計程車回便可……”
他打斷我,拿了外套搭在臂上,說:“這么晚了,請讓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先生,”我笑了起來,戲謔著說:“您忘了這座城市號稱不夜城的么?您再堅持,讓我覺得自己該帶著睡帽躺到床上,身下墊著十二床鴨絨被才是,而不是來這里與您度過如此美好一個夜晚。”
他的眼睛亮了,笑說:“不知在十二床被子下放一顆豌豆,是否能把你的皮膚咯青?”
“絕對不會,”我一本正經地說:“只會讓那顆豌豆發芽。”
他低笑起來,伸出手,遲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說:“今天晚上真愉快,我送您下去?”
我回握了他,如老朋友一般搖了搖,隨后放開,笑說:“好吧,我不能總阻止您成為一個紳士,我們走吧。”
他笑著打開門,讓我先行,又引我穿過走廊,走向電梯,到了電梯門口,我忽而擔心起來,若夏兆柏命手下就守在大堂,我這一下去,豈不自投羅網?
陳成涵似乎看出我的疑慮,溫言說:“這個鐘點,一般人應該都回去睡覺的。”
我心中一跳,抬頭看他,他的目光柔和體恤,微笑著說:“不過,你是我們特殊的客人,今天我們搭乘另一部電梯吧。”
他轉身往前走,我忙跟上,心里漸漸明白,陳氏看來已經收購了這家酒店。以陳家三公子的謹慎和老道,可能我昏倒那段時間,他早已摸清我從哪里跑出來的,與夏兆柏在十五樓走廊內的推搡掙扎,只怕他也早調出監控錄像,一清二楚。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生疑,或恐得罪夏兆柏,將我交了出去。但難得的是,此人真好涵養,不僅一句不提,且還替我著想,為我遮掩。想來,大抵我給弗朗西斯科那個卑弱的印象也影響了他,在他們心里,已自動將我歸入被有錢子弟欺凌,又遭不軌富商脅迫的純良又有好教養的少年。陳成涵受了多年的西方教養,那等人道主義立場應該也具備了些,不動聲色地解救一個無助少年,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然話雖如此,我心底對他,卻還是感激。不是每個人都會在別人的困難面前伸出援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幫助別人的過程中,處處顧及被幫助那一方的感受和自尊。我隨著他一道走進另一邊的員工通道,搭乘電梯直達一層,到得那邊,他又領我從酒店另外一側的偏門走去,親自替我開了門,一股夜晚的清涼空氣,頓時迎面撲來。
“謝謝你,我在這里搭乘的士便好。”我微笑著道謝,想了想,又說:“你先上去吧,不用管我。”
陳成涵卻沒有動,微笑著說:“我看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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