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十一章 我的心里只有你沒有他-《醫見鐘情》


    第(2/3)頁

    “好嘞,首長慢走!條件允許的話你趕緊去外頭醫院做手術,這玩意兒拖不得!”

    鄒亦時沒有回話,單手撩起簾子出了帳篷。

    救援行動還在刻不容緩地進行,鄒亦時和其他部門幾個指揮官圍坐在廢墟上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一是救災人員不足;二是施救難度增大。

    人員的問題主要有兩塊,一來是志愿人員、消防兵、部隊士兵這些能抗震救災的人手明顯不足;二來是用來救治傷患的醫護人員嚴重不足。

    拼盡全力救出來的人卻因為人手問題而延誤救治出現二次傷害,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關于醫務人員的抽調,主要負責人是消防大隊第一支隊的李隊長。他人到中年,體力遠遠不及年輕人,救援持續了近二十四小時,他已經有點體力不支了,面色憔悴,形容倦怠,說話時聲音都微微發啞:“這個問題已經盡力和當地醫療機構協商了,可是醫護人員緊張是目前整個醫療圈的現狀,很多醫院一下子抽調不出那么多人手,能調出這么多人已經是極限了。”

    李隊長頓了一下,愁眉不展道:“不僅如此,醫生的技術水平也參差不齊,許多人沒有接觸過這樣大型的突發狀況,手忙腳亂的,一點頭緒也沒有,加上設備簡陋,都束手束腳的,所有人的技能都沒有發揮到最大。而且因為大家來自不同的醫院,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誰都不服誰,一點都不團結,像一盤散沙一樣,醫療工作開展得頗不順利。”

    剩下的人紛紛說了自己救援中出現的問題,之后向各自的上級匯報了工作。

    簡單的會議開完后,鄒亦時正要去查看一下救援物資的跟進情況,就見一個他部隊里的手下氣喘吁吁地跑來跟他打報告。

    “什么事?這么著急!”鄒亦時動了一下肩膀,疼得狠狠地咬了咬牙,但面上還是紋絲不動。

    “上尉……那個……那個……”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提不上來,一句話半天說不完。

    鄒亦時皺眉,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嚴厲:“說!到底什么事!”

    “溫……溫大夫來了!”

    鄒亦時叫來了直升機,直接飛往溫寒所在的地方,直升機沒法降落,他攀了繩子速降下來,剛落地,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他日思夜想快要焚心的女人。

    螺旋槳扇起的大風把她的發絲吹得肆意飄揚,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褲,干凈利落,面容姣好,眼神堅毅,一如他鐘愛的模樣。

    伴著直升機離開的轟鳴聲,他大步走向她,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單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多日來壓抑的心痛和思念在這一刻爆發,他所有的猜忌和絕望全部塵埃落定,她能來,一切便不言而喻。

    四周是破敗坍塌的景象,他蓬頭垢面,身上俱是污泥與汗水混雜的味道,溫寒卻毫不介意,伸手攀上他的脖頸,無比依戀地靠在他的肩窩上,輕聲卻堅定地說道:“從今往后,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災情緊急,再多的風花雪月也沒有時間醞釀,滿腔的思念在一個深吻中泯盡,所有的誤會與不理解都像是春光下的冰雪,無須過多的言語,自然而然地便消融殆盡。片刻后鄒亦時領著溫寒往醫療基地走。

    他重新把幾個指揮官叫過來,鄭重其事地為他們做介紹:“這是溫寒,骨外科醫生,技術精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解決一部分讓我們頭疼的問題!”

    溫寒回頭瞧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握手,不忘補充道:“有什么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大家不要客氣,我是鄒亦時的女朋友,都是自己人!”

    鄒亦時一愣,臉上隨即漾起一抹得意自豪的笑容。待大家散開后,他輕輕吻了吻溫寒的耳垂,低語道:“怎么,怪我沒有好好介紹你?我這不是害怕你不從我嗎!”

    溫寒瞪他一眼:“才不是,你是我的都是我的,介不介紹有什么關系!”

    鄒亦時重重地親了她一口:“我愛死了你這副傲嬌的小模樣!”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溫寒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扳著鄒亦時的肩膀冷著臉問道:“怎么了?什么時候傷的?做過什么處理?”

    “被石板壓的,估計是肩胛骨碎了,昨天晚上傷的,十來個小時了,沒時間處理。”

    溫寒問什么,鄒亦時就回答什么,一板一眼,滴水不漏,直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她臉色氣得紅一陣白一陣,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樣子,眼底又突然生了淚,帶了哭腔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哪里能做手術,現在立刻上臺!你的命自己不稀罕,我稀罕!”

    鄒亦時冰凍了許久的心終于漸漸回暖,失而復得的狂喜讓他忘乎所以。看著溫寒眼底的淚,他心里柔軟一片,果然,只有跟她在一起,被她愛著,他才是一個活著的、有溫度的人。

    到了簡易搭起的當作手術間的帳篷,溫寒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里雖然條件簡陋,但是必要的手術用具還是有的,她把需要的東西擺放在充當器械臺的桌子上,在帳篷外掛了手術中的牌子,拿腳踹了踹簡易的手術床:“躺上去!”

    鄒亦時不敢惹她生氣,乖乖躺上去,剛一躺下,小腿就挨了她一腳:“你傻啊!你后背不疼啊!好好趴著!”

    “你不是讓我躺下嗎!”

    溫寒狠狠瞪了他一眼,鄒亦時乖乖閉嘴,轉身趴好。

    溫寒沉著臉穿上一次性手術衣,戴好口罩和帽子,這里沒有器械護士和巡回護士,甚至連麻醉師都沒有。沒人幫她上麻藥,遞器械,清點用物,事無巨細都得她一個人來。

    她徒手掰開了麻醉劑的安瓿瓶,玻璃渣子四下飛濺,鄒亦時微揚著頭看她,神色冷峻:“溫寒,我不能上全麻。”

    溫寒無視他,戴了口罩的臉顯得冷漠生硬,她開了支注射器,兩指夾著尾栓把藥液抽出來,輕拍注射器,排出了針尖處的空氣。

    “不行,這次必須麻醉。”她堅定地開口,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鄒亦時沉默了一下,同樣不妥協:“現在情況這么緊急,我必須得盡快回到救援中去。上次我不也沒有麻醉嗎?你不也照樣做了手術嗎?這次你也照著那樣來!”

    溫寒的手顫抖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也開始發顫:“那不一樣,上次因為你是陌生人,是我無數個病人里的一個,但現在不一樣,你是我的愛人,我下不了手,所以,鄒亦時,這次必須麻醉!你必須聽我的!”

    她的眼底有淚花閃爍,鄒亦時突然心軟了,放棄了所有的原則和底線:“乖,別哭,我聽你的!”

    溫寒給鄒亦時上了全麻,不多時,他就沉沉地睡去,意識全無。溫寒把無菌大單鋪好,所有的器械又清點了一遍,之后深呼吸一口氣,戴好手套,開始手術。

    鄒亦時肩上的傷已經惡化,因為骨折部位沒有固定好,斷段已經出現了骨質的缺損,要想完全對接是不可能了。她單手握著骨勺,另一只手取了塊鋼板墊在斷段中間,之后拿著最大號的骨勺把骨折部位所有壞死的組織全部挖出來,一勺一勺地倒進一旁的彎盤里。

    最后上鋼板的時候,因為這里缺乏骨鉆和骨鑿,所以打眼、上釘、固定都得徒手操作,溫寒力氣不夠,于是雙手在胸前平舉,踢開帳篷的簾子,目光搜尋到一個穿白衣的醫生,沖他喊了一聲:“麻煩你過來幫我一下!”

    那醫生應聲進來,溫寒拿了無菌器械套包裹了一個撿來的鐵塊,伸手遞給他:“我扶著,你用力往下鑿!”

    那醫生雖然是外科的,可是也沒這么簡單粗暴地做過手術,一時間有些怔忪,遲遲不敢動手。溫寒眼神變得凌厲,奪過他手里的鐵塊,讓他扶著釘子,她用盡全力,狠狠地砸下去。

    骨頭被釘子刺穿之后發出輕微的低鳴聲,她力道之大,整個簡易床都在劇烈晃動,金屬和金屬劇烈撞擊的聲響不絕于耳,那醫生看了看釘子下白森森的骨頭,雙腿突然有些發軟。

    這個女人……也太狠了!

    “看到了嗎?就這么砸!”溫寒神色未變,把鐵塊拋給他,那醫生接過來,一跺腳,一閉眼,狠狠地砸上去,溫寒在一旁冷聲地指揮:“再使點勁兒!”

    里頭“乒乒乓乓”的敲擊聲,聽得外頭路過的人頭皮陣陣發麻,一個勁兒嘀咕:“這是誰啊!知道的是做手術,不知道的還以為殺人分尸呢!”

    鋼釘順利地打好,溫寒鎮定自若地縫合傷口,那醫生已經脫了手術衣下了臺,兀自靠墻站著,雙腿還在發抖,手心還是麻的。雖然剛才手術的過程看著粗暴蠻橫,但是他清楚,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鋼釘的牢固性,骨折斷段才能嚴絲合縫地長好。

    他從醫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雷厲風行、氣定神閑的醫生,如果不是經驗相當豐富,在這樣嚴苛的條件下絕對不能做到如此的鎮定自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這位女醫生。

    手術結束,溫寒脫了手術衣,把器械收拾好。等她收拾好后,鄒亦時也悠悠醒轉,麻藥的藥效還沒有徹底消退,所以他的眼神還有些渙散,開口說話聲音也含糊不清:“不愧是我的溫寒,手術做完,我輕松多了!”

    溫寒像是一個長途跋涉的孤獨旅人終于見到了同伴,滿身的堅硬突然卸下,整個人變得虛脫,她渾身發軟地癱坐在地上,把帽子口罩胡亂地扔在一邊,雙手捧著臉,崩潰大哭。

    他不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多不忍心,她可以給任何人做手術,無論是怎樣的血肉模糊她連眼睛都可以不眨。可如果換作是他鄒亦時,她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泰然自若,他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竟然堅持了十多個小時,那是怎樣的痛苦?

    她每一刀下去都覺得像是割在自己肉上一般疼痛,唯有拼盡全力控制著自己,才堅持到了手術結束。

    溫寒號啕大哭了很久才停下來,鄒亦時動彈不得,不能抱抱她,只能滿眼心疼地看著她,嘴里安慰著:“乖,別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

    溫寒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抽噎地說道:“鄒亦時,你以后不要再受傷了,不要再讓我給你做手術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以后一定好好保護自己,絕對不受傷。”

    鄒亦時輸了消炎藥安置好后,溫寒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她把鄒亦時交給了護士照顧,自己趕去照看其他病人。

    新抽調來的醫生原本就沒有主心骨,亂成一盤散沙,這會兒有了那跟臺的醫生把溫寒夸得神乎其神,眾人自發地聽命于溫寒,紛紛向她匯報目前的情況,并且詢問處理方法。

    現在也不是矯情推辭的時候,溫寒不擺架子,也不忸怩作態,不卑不亢地接受了眾人的崇拜,跟隨他們一一查看了傷患的情況。

    “這個孩子是傷到哪兒了?”溫寒指著病床上躺著的受傷的孩子,問一邊的責任醫生。

    那醫生回答:“傷了腓骨。”

    “傷了腓骨?”溫寒眼底有絲質疑,抬手翻了翻孩子腿上固定的木板,冷聲道,“這種固定方法不可取,對于成年人來說,可以這么固定,因為成年人的骨骼生長速度較慢,所以會有一定的緩沖和調整期,但是孩子不一樣,孩子的長骨柔軟而彈性大,而且生長速度較快,這種方法很容易致畸。”

    那醫生聽得一臉震驚,下意識地反問道:“那溫大夫,現在應該怎么處理?”

    “立刻重新進行手術。”溫寒頭也不抬地回答。

    “溫大夫,這不行啊!這都已經固定好了,再手術那不是成了二次傷害了!”

    “如果不重新手術,那就是一輩子的傷害。”溫寒沉聲回答,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眾人見她成竹在胸、目光堅定,雖然面容姣好,看起來柔軟,身上卻有一股松竹般堅韌的氣質,讓人不得不信服,加上她專業技術確實過硬,當下也沒人敢反駁,大家一起動手,做好重新手術的準備。

    那小孩被這陣勢嚇哭了,在手術床上拼命地掙扎,幾個人都按不住,他腿上有傷,大家也不敢下死勁去按,沒一會兒竟然把眾人都折騰得滿頭大汗。

    溫寒準備好了器械,一回頭見孩子還在哭,她微微皺眉,看著幾個大老爺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

    “來,小朋友,姐姐給你放動畫片。”溫寒摘了口罩,點開手機,找了動畫片給孩子看。她長得漂亮,眼神又溫柔,聲音甜美悅耳,孩子的情緒漸漸被安撫。

    “愣著干什么,拿著,我得麻醉。”溫寒把手機給了邊上的人,自己轉身去準備麻醉用物。

    邊上的人看得大眼瞪小眼,心中都忍不住腹誹,這醫生變臉變得真快,剛才還冷冰冰的,這會兒又笑得如沐春風的,真是陰晴不定。

    麻醉好孩子,溫寒穿好手術衣,戴好手套準備手術。她拆除孩子腿上固定的硬板,查看了一下傷口的縫合情況,拿指腹摸了摸縫合線,眼底泛起一絲慍怒:“誰做的手術?”

    底下的人像是被老師點名批評的學生一樣,個個縮了脖子,面面相覷,誰也不吱聲,溫寒邊拆線邊指點:“這兒不能這么縫合,得逐層縫,要先縫合深筋膜,再縫合淺筋膜,最后是表皮和真皮,不逐層縫合的話以后組織就會變硬,對于骨骼的生長愈合極其不利。”

    有一個膽大的很是不服氣,手上給溫寒遞器械,嘴上卻嘟囔著:“我就聽過剖腹產逐層關閉腹腔的,還沒聽說過骨科也得這樣。”

    溫寒沒說話,重新固定鋼板,吩咐道:“找點石膏去,這個孩子必須用石膏固定。”有人跑去找石膏,溫寒這才得空對那不服氣的人解釋道,“腿上的組織確實沒有腹部分層明顯,但是未成年人又比成年人特殊,組織細胞分裂能力強,新陳代謝旺盛,如果不注意,也會導致肌肉僵硬。所以以防萬一,還是得逐層閉合。”

    她表情淡然,眼底波瀾不驚,一副沉穩篤定的模樣,不卑不亢的回答讓人不自覺地信服,那人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給孩子重新手術后,溫寒又接了一臺手術,一個肋骨骨折的,骨折斷段戳斷了小動脈,胸腔里全是積血,病人已經出現了早期休克癥狀,其余人俱是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唯有溫寒冷靜地進行搶救治療。看著他們慌張的樣子,她冷聲道:“都愣著干嗎?把血水吸出來,沒有吸引器,就拿五十毫升的注射器往外抽!”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寿光市| 杨浦区| 太仆寺旗| 潞西市| 华阴市| 棋牌| 怀柔区| 绵阳市| 平舆县| 诏安县| 芮城县| 深泽县| 舟曲县| 龙门县| 南康市| 昔阳县| 新丰县| 三河市| 万盛区| 延寿县| 富蕴县| 海安县| 建湖县| 江川县| 根河市| 黔南| 龙口市| 中卫市| 舞阳县| 蒲城县| 治多县| 海城市| 阳西县| 松桃| 桐城市| 广昌县| 石首市| 尚义县| 平乡县| 南和县| 子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