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沉默是金-《醫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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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亦時皺眉盯了她半天,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只能失望地信了她的話。
那個女人真是鐵石心腸,就是一塊焐不熱的石頭,他恨不得把她別褲腰帶上,她卻是從來不惦記他,興許心里只有她那個前男友。想到這兒,他越發覺得怒火中燒,他鄒亦時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從小到大都只有別人看他臉色巴結奉承的,就連蕭然然這樣美艷嬌縱的大小姐都得賠著小心迎合著他,溫寒這女人反倒好,不屑于他的心意也罷,偏偏是因為喜歡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白臉,他心里極度地不平衡,不管是出于這么些年的自傲還是男人的占有欲,都讓他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
“找到了嗎?找到我們就走吧!”蕭然然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自然是沒必要找到,不過就是新兵拉練而已,要什么入伍資料,他無非是尋一個理由回來看看他的小情人,拉練強度大,他根本抽不出時間來,于是找這么一個蹩腳的借口。
蕭然然摳著自己衣服上的蘇繡,尖細的指甲把一根根細絲挑出來,她狠狠地咬著后槽牙,憤恨地想著,他拒絕她的時候可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卻在溫寒面前一招一式都變得小心翼翼。人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要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她勉強繼續賠著笑,但要是有了特例,她勢必得斬草除根。她得不到的,總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拱手讓人。
“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事。”鄒亦時把資料扔在桌上,轉身要走,蕭然然覺得胸口有撮火升騰起來,但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鄒亦時微皺了眉,沒看她,直接揮了揮手,神色淡漠地說:“不用了,你坐著吧!”
蕭然然沒再說話,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出了辦公樓,鄒亦時把李副官找過來,皺著眉躊躇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從溫寒同學聚會回來他就下令,不再給予她特殊對待,和其他士兵一樣一視同仁,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讓她吃苦,而是讓她長長記性,別總在他的地盤里想著其他男人。
可是走了這么些天他又覺得放心不下,那女人是個倔強性子,萬一真的鉆了牛角尖,那她得吃多少苦?他把她留在身邊,可不是為了讓她遭罪的,這么一想,又覺得心疼不已,可是一想到自己這邊灰頭土臉地生火,卻是給別人的煙囪里冒了煙,他就咽不下這口氣。
兩廂矛盾下,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還好李副官跟了他這么些年,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見他神色猶豫,立刻說道:“對了,鄒上尉,溫大夫好像有一批醫療用品需要您審批,您要不過去看一下?”
李副官給的這個臺階并不是太高明,不過他還是裝作不知道地接了下來,并且順勢問道:“溫大夫最近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打聽過?”
李副官雖然跟著他拉練,可是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就收集了情報,結果不是很滿意,但是總比一無所知強。
“溫大夫照您的規定天天跟著拉練,突擊訓練,從來沒有違規違紀的現象。”
鄒亦時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心中輕嗤道,這個女人果然是和他置氣,他不過是賭氣下了這個命令,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她偏偏和他鉚著勁干,可不就是仗著他寵她、心疼她,就被嬌慣得有些無法無天了,恃寵而驕也得有個限度,起碼看看他樂不樂意吃她這一套。
“哦,對了,我問了醫務科,醫務科說溫大夫開過止疼的藥,挺頻繁的。”
“好!”好你個溫寒,和我玩欲擒故縱,做這場苦情戲給誰看呢!我要是心疼你,你就是翻江倒海我也慣著你,但我要是不吃你這一套,你可還真是平白給自己找罪受了!
“走,去見溫大夫。”
李副官看著鄒上尉鐵青的臉色,身上隱隱散發著寒意,他現在也有些忐忑了,不知道鄒上尉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女兵宿舍,站崗的士兵見是鄒上尉,也沒敢多說什么,敬了個禮,放他進去。
鄒亦時大步流星地走到溫寒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里頭沒有反應,他怒火中燒,又敲了一遍,過了半天還是沒人應答。他耐性耗盡,抬腳沖著門框狠狠踹了一腳,李副官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勸,就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溫大夫從里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冷冷地問了句:“找我有事嗎?”
李副官又嚇一跳,怎么幾天不見,溫大夫變成這副模樣了!大半夜一看,還有點嚇人。
“你在這兒待著。”鄒亦時沖李副官囑咐了一句,自己推門進去,之后重重地把門關上。
溫寒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格外地陌生,不過轉念一想,也確實是自己有些自大了,男人所謂的真心多少帶著點獵奇的成分,哪能真正當成撒手锏來用,人家待見你,你就是女王,人家不待見你,你就得好好地跪下磕頭,像鄒亦時這樣的人物,哪有什么七寸可供別人拿捏。
他寵她,是因為覺得新鮮,萬萬不能靠這個把雞毛當令箭使。
她想通了,但是心里還是有莫名的失落,再見他時,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只是想著他那句公事公辦,于是干脆直接問道:“鄒上尉,我想請一天假,出去買點藥。”
她瘦了,眼窩深陷,眼睛看著越發地大,臉色慘白,精神氣不如以往足,眼神有些木然,不像是裝出來的。她這副疏遠的性子氣得鄒亦時直冷笑:“溫大夫還是不了解部隊的規定,一個月只有一天的假。”
“那……我要是特殊情況呢?”溫寒不想把自己有抑郁癥的事說給他聽,這種話聽著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似乎是刻意為了博他的同情,再者,她也厭惡被當成弱勢群體看待。
“怎么個特殊法?比見老情人都特殊?”鄒亦時開口,冰冷的口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溫寒面色一僵,如果沒有他之前的柔情蜜意做對比,她興許還沒有現在這么難堪。
他如此高傲自大的人受了挫,勢必不能姑息,她能理解。
“一個月請一天是吧,那我就等下一個月吧!”溫寒側身越過他走到門口,伸手開了門,“鄒上尉,慢走不送!”
鄒亦時只是笑,臨出門,抬手捏著她尖尖的下巴晃了晃,輕嗤道:“敢這么三番五次挑戰我底線的,你還是頭一個。溫寒,你還真別把自己端得太高!”
溫寒抬頭看著他,他眼底結了霜,冰冷堅硬,看不出往日一絲一毫的溫柔,她心想,他的耐心應該是徹底耗盡了。
從始至終,她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是他霸道蠻橫地打亂她的生活,又自以為是地捧著她,等耐心散盡,又把她狠狠地擲在地上,末了還要說,溫寒,你別端得太高!呵,多可笑!
鄒亦時當天晚上就又著急地離開了。溫寒徹夜未眠,噩夢連連,她知道這是自己發病的前兆,唯一覺得不安的是,這次夢里卻沒有霍瑾軒,夢里反反復復出現的人,刀鋒般凌厲的面容,剛正不阿的氣質,她想不起來是誰,等滿身冷汗地驚醒時,她才心有余悸的發現,夢里的人竟然是鄒亦時。
她額頭的跳痛逐漸蔓延到整個前額,她明顯感覺自己的注意力和記憶力極速地下降,嚴重到她上了手術,手里握著錘子,大腦卻是一片空白,除了冒冷汗,完全想不起來下一步要干什么。
除此之外,她的食欲也在減退,一天不吃飯也不會覺得餓,反而是吃了東西會反胃嘔吐;她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每天早上醒來就會莫名其妙地心情低落,這種負面情緒不會消失,會一直積壓在她胸口,伺機爆發。
她感到越來越害怕,因為她站在高處時,會產生一種一躍而下的沖動,那種沖動清晰鮮明,像是魔怔一般籠罩著她,她甚至會想象那種極速躍下的快感,那種解脫后的快感。
于是她再不敢上樓,她把窗戶鎖死,杜絕一切讓自己失控的可能,可即便是這樣,她的情況還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到軍營里的第五十天,她因為低血糖暈倒在了手術臺上,有搶救病人的,有搶救她的,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介于她身份特殊,醫療班班長立刻通知了李副官,由李副官酌情處理。
彼時,李副官正在陪鄒上尉進行救災演習。這是今年下半年規模最大的一次救災演習,這次演習如果完美落幕,鄒上尉就能奪回本該屬于他的殊榮,不用再憋屈地做一個副營長,也不用再看張恒遠那張小人嘴臉。
因此,出于對大局的考慮,李副官當即決定,所有人不許驚動鄒上尉,讓溫大夫就地治療,如果沒有好轉,再酌情考慮送回她所屬的醫院進行治療。
部隊的醫生領了命,把溫寒送到急診室,給她輸了葡萄糖,又吸了氧,待生命體征平穩后,眾人才松了口氣。
內科的一個女醫生一直看溫寒不順眼,這會鄒上尉不在,她又沒醒,忍不住說了幾句風涼話:“這女人可不就是在窮折騰嘛,我聽說是她在外面有男人,被上尉發現了,上尉哪能心甘情愿戴這綠帽子啊,自然不愿意再那么供著她了。她心理不平衡,自己擱這兒演苦肉計,不就是少吃點飯,多跑點腿嘛,就當減肥了,還真以為自己要死不活了!”
一旁的女護士雖然也不怎么喜歡溫寒這樣冷冰冰的性子,可是也覺得這內科醫生話說得難聽,忍不住說道:“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是我們該管的,給她治了病就行了,可別出了什么問題,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怎么?鄒上尉還能公報私仇不成?”這內科醫生剛說完,就見溫寒悠悠轉醒,她輕嗤一聲,“呵,這不是醒了嗎?能有什么事,瞧把你嚇得!”
溫寒醒來,四下環顧了一下,對于自己暈倒前前后后的事情她記得不是很清楚,腦袋木然,反應遲鈍,情況依舊沒有好轉。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努力了很久,等嗓子嘶啞地能發出一點聲音后,卻又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她的思維已經遲緩到如此地步,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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