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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怪你過分美麗-《醫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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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s市越發地冷了,不過是深秋的季節,窗戶上已經落了一層白霧。溫寒坐在桌旁寫病歷,手指凍得有點木,伸手搓了搓食指,裹緊了身上的棉衣,看了一眼窗戶,握拳用掌側在那層薄霧上壓了一下。

    一個小小的腳印。

    她樂此不疲地印著,像是有個小人從窗角一路踩了上去,她撇撇嘴,忘記了是誰教她這樣幼稚的玩法的。

    夜班總是難熬的,雖然急診的病人并不多,可也不能安安生生地睡覺,心始終在嗓子眼懸著,聽見敲門聲就心慌,哪怕是上夜班的護士往來走動,她都會驚醒。

    她睡眠本來就淺,加上提心吊膽,睡了反而比不睡還不踏實。

    她起身去開水間接了杯熱水,撕了一包速溶咖啡進去,輕輕晃了晃杯子。

    最近她的偏頭痛更厲害了,一熬夜就更加嚴重,她自己本身是醫生,對亂吃藥這樣的惡習深惡痛絕,所以除了喝咖啡,想不到其他的好法子。

    樓道里只聽見護士清淺走動的腳步聲,溫寒嘆口氣,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低聲安慰自己,再熬幾個小時就好了。

    剛捧了咖啡坐下,身后就傳來“篤篤”的腳步聲,她使勁按了按眉心,把病歷收拾好,不忘暗罵自己一句烏鴉嘴。

    跑進來的是上夜班的護士丁潔玲,見了溫寒,手一指外頭,言簡意賅地介紹:“溫大夫,急診送上來的病人,脛腓骨楔形骨折,急診做了簡單的固定止血就直接送來了。”

    溫寒把棉衣脫了放在桌上,露出內里穿著的白大褂,她邊戴口罩邊往外走:“怎么不送手術室?”

    丁潔玲愣了一下,想著急診送上來時的交代,趕緊回復:“急診的老師讓你先打鋼釘固定,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再接病人上手術室,不過就算上了手術室,手術還得你做。”

    打鋼釘就是在手術過程中進行的,何必多此一舉,溫寒回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丁潔玲接收到她的眼神,趕緊補了一句:“來人是院長的親戚,說擔心去手術室的路上折騰太多時間,先來骨科處理一下。”

    難怪!急診要轉去骨科,要科室交接,要兩個科室掛號,還要做檢查、領藥,可不折騰時間。

    溫寒“嗯”了一聲,沒有多說,抬步往外走。

    她身后的丁潔玲這才偷偷松了口氣,跟著她出去。

    丁潔玲來骨科工作不到一年,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這個科室她最怕的不是護士長,而是溫大夫,她說不上來為什么,按理說醫療組和護理組是相輔相成卻又互不相干的,溫大夫不會給她帶來直接威脅,可她就是害怕。

    她來了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見溫大夫笑過,她總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不辨喜怒的表情,眼底像是蒙了一層霧,冷漠淡然卻又令人捉摸不透。她說話并不高高在上,為人也不會惹人詬病,可就是太過冷靜鎮定,生氣了是那樣的表情,不生氣還是那樣的表情。

    丁潔玲想起同事李惠靜的話,說溫大夫就是一把咬骨鉗,看著精致好看,摸起來卻是透心的涼。她當時樂不可支,笑李惠靜驢唇不對馬嘴的形容,不過回頭一想,又覺得有道理,溫大夫可不就是這樣嗎,看起來溫良無害,實則冷冰冰的,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沒有多余的感情。

    溫寒快步在走廊里穿行,丁潔玲跟在她身后偷偷地思索。她似乎從來沒見過溫大夫穿便裝的模樣,她總是穿著白大褂,一條淺色的牛仔褲,一雙帆布鞋,常年戴著一副暗黃色的圓框眼鏡,鏡片上有很多細密的劃痕,霧蒙蒙的一片,加上從不離嘴的口罩,她本身的面容幾乎無法辨認。

    又是李惠靜說,說溫大夫太刻板,那么年輕的女孩子,非要把自己打扮得跟老修女似的,萬年不變的馬尾,萬年不變的裝束,還有那萬年不變的磨花了的眼鏡。李惠靜說,她奶奶有一副一模一樣的老花鏡,連劃痕都差不多,看見溫大夫,就像看見了奶奶年輕時候的模樣。

    丁潔玲笑著捶了她一下,反問:“那你怕不怕溫大夫?”

    “怕什么怕,她又不打我不罵我。”李惠靜嘴上反駁,可眼神還是躲閃了一下,丁潔玲了然地偷笑,她們倆一樣,都怕。

    這種怕和對護士長的那種怕不一樣,這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近乎本能的反應,說文雅點,叫敬畏,因為對她這個人獨特氣場的崇拜而衍生出來的敬畏。

    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清創縫合室內,溫寒推門進去,丁潔玲趕緊追上去,順手帶上了門。

    溫寒推推眼鏡,掃視了一下用平車推上來的病人,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真高,兩米長的平車堪堪地放下他頎長的身體,他肩寬腿長,看著真是擠得慌。

    她的視線一掃而過,最后停在他的左腿上,她抬手摸了摸脛骨外緣,探手一捏,就聽見躺著的人悶哼一聲,心中了然,抬頭看向送他過來的急診護士:“什么原因?”

    那護士支吾半天才說:“好像是……車禍外傷。”

    “你連病因都沒搞清楚就往上送啊!轉科記錄怎么填的!”

    丁潔玲看不下去,出聲反駁了一句。并不是她多嘴,是因為這樣的事兒追問起來特別麻煩。上次就有個沒有交接清楚的病人送上來,值班大夫連夜處理傷口、清創縫合,末了,急診的主班上來才說,交接錯了,最重要的不是骨折,是copd(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得趕緊轉呼吸科。

    這樣的烏龍事件一出,弄得三個科室都不好做,說好的下不為例,沒幾天,又來一個拎不清的。

    “這個不應該是車禍外傷吧?沒有擦傷和軟組織損傷,也沒有多發傷,只有這一處,倒像是高空墜落,重點落在了左腿上造成的。”

    溫寒開口,聲音清涼細膩,潺潺而過。丁潔玲回頭看她,發現她表情未變,依舊是冷然疏離的模樣,沒有因為交接不清楚有任何不滿,專心看著她的病人,仿佛事不關己。

    隔著那個霧蒙蒙的眼鏡,丁潔玲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知道她這樣的人才算得上喜怒不形于色,寵辱不露于形,永遠的泰然自若。想起她趁著這會兒工夫已經評估了病人的病情,自己卻只是逞了口舌之快,頓時覺得泄氣,和溫大夫比起來,她真的太弱了,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子,辦不了實事,倒惹了笑話。

    “嗯,是從傘上跳下來的,撞到了石塊。”

    溫大夫話音剛落,躺著的人就開口說話了。丁潔玲被這聲音驚了一下,竟然沒有以專業的態度去評估患者的病情,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這個人的聲音真好聽!

    像是帶著磨砂質感的中提琴的尾音,渾厚卻細膩,低沉有磁性,那聲音緩緩穿進耳膜里,帶著一股惑人心神的力量,聽得她心窩子一顫一顫的,恨不得從胸腔里跳出來。

    “好,先去小家里吧,全麻,把值班的麻醉師叫過來。”

    小家就是指骨科自己的手術室,雖然規模比較小,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因此做一臺簡單的手術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溫寒表情未變,吩咐好后就轉身出門。丁潔玲被留下來扶病人上手術床,愣愣地想著,或許李惠靜說得是對的,溫大夫真的像一個清心寡欲的修女似的,她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心思卻沉淀得像是飽經了風霜,在她為了那道比聲優還要好聽的聲線激動得面紅耳赤時,溫大夫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同樣是女人,她永遠做不到像溫大夫那般超脫。

    出了清創縫合室,溫寒就轉身去治療室準備東西了。這里雖然有手術室,可是沒有巡回和器械護士,一切都得自己來,護理站那群小護士沒有上過手術臺,倒不如她自己來。

    太陽穴還在一跳一跳地疼,因為脫了棉衣,她周身都被寒氣籠罩著,凍得瑟瑟發抖,她沖著手心哈了口氣,暖暖的白霧散去后,手心依舊冰涼一片,她咬咬牙,只能繼續堅持。

    無菌手術衣、骨科器械,還有常用的手套針線,她從無菌柜里一樣樣地取出來,腦子里忽然響起那人剛才說的那句話,“嗯,是從傘上跳下來的,撞到了石塊。”

    跳傘?年輕男人喜歡挑戰極限運動無可厚非,一來是性別使然,二來可以彰顯自己的雄性魅力,她可以理解,可是她想不通,為什么要大半夜跳傘,還把自己摔得骨折?

    她對這種娛樂項目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大晚上黑咕隆咚地挑戰極限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東西收拾齊全,她把戴著的口罩扔了,換了一個外科口罩,正系著頭上的帶子,丁潔玲又跑進來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溫大夫,病人不配合麻醉。”

    溫寒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眉心卻不自覺地蹙了一下。丁潔玲了解她這個小習慣,知道她蹙眉就表示她有疑惑了,趕緊解釋:“他說不能全麻。”

    “嗯,知道了。”

    丁潔玲看著她冰冷的若無其事的眼神一時間更慌了,她寧愿溫大夫氣急敗壞地吼她:“為什么不配合,不配合就用約束帶綁住啊,不全麻怎么手術?”

    這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時應該有的態度,不管事情能否解決,一開始的煩躁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溫大夫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看起來合乎情理的反應,不管大事小事,就沒見她慌亂過,永遠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推著手術用物進了小家里,溫寒看著在一旁休息椅上坐著的人,手足無措的麻醉師和同樣茫然的護士,以及摔了一地的麻醉藥品,深感偏頭痛更嚴重了。

    “全麻你會好受一點,你是骨折,不是腹腔鏡手術,不是打幾個眼的問題,如果上了臺之后疼得受不了了再局麻,很不利于手術。”

    她語氣平穩,一貫的波瀾不驚,在場的人因為她的這份鎮定也收起了剛才的慌亂,理了理思緒,七嘴八舌地開始規勸。

    溫寒伸手扯了扯口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外科口罩太致密,每次都捂得她呼吸困難,待肺里的氣兒攢足了,她才重新戴好口罩,推著器械車的那只手無意識地敲擊著上頭的器械包,雖然綿軟無聲,但好在能舒緩她的焦慮。

    她頭疼得厲害,已經不能靠咖啡緩解了,原本以為能安安生生地挺到交班,怎么也沒想到,來了這么一個難纏的病人。

    他以為全麻和局麻是一樣的,所以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后者。很多外行人都有這樣的顧慮,擔心全麻出問題,害怕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所以盡可能地選擇局麻,神志清醒地做手術,睜眼到下臺,不怕自己一覺睡過去再也起不來。

    她理解這樣的心思,可惜,這個手術不可以,他不知道骨折復位內固定是怎樣的過程,所以才這么隨意地下決定,要是他看見了她杵著鉆頭在他的骨頭上鉆眼兒,握著錘子和骨鑿把毛衣針粗細的鋼釘一下一下地鑿進他的骨頭里,那聲音不亞于釘三合板,到時候,他就會后悔自己的草率了。

    再者,她也不希望自己手術的過程中,一直有雙明晃晃的眼睛盯著。

    那樣,她還怎么鑿得下去?

    “只能局麻,不能全麻。”

    他又開口,音色清涼,但是聲音微微發顫,聽到他壓抑著痛苦的聲音,溫寒這才抬頭看他。

    她一向臉盲,即便見了好幾次面的人她也總是記不住,如果是非認識不可的人,她會強迫自己把那張看起來與其他人無異的臉記在腦子里。

    但是大部分情況下是不用的,她面對的是病人,無須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反正操作前要三查八對,她從不勉強自己,她只要記住他們的傷口長什么樣就好。

    可是這個人,她不過看了一眼,那相貌就瞬間印在了她的腦子里。

    他長得真特殊,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自然,這個特殊不是指長得奇形怪狀,而是長得太好看。

    她鮮少這么評價一個男人。從前上學的時候,同寢室的女生常常討論哪個男明星長得帥,或者說學校里哪個校草帥得人不可自拔,她的態度從來都是不置可否,說不帥,害怕激起民憤;說帥,可她真沒覺得那些人有多好看,無非是收拾得利落,長得比較端正。

    對,她對所有傳說中帥哥的概念只有一個,就是五官端正。

    而眼前這個人不能單用五官端正來形容,他的五官生得很立體,讓她想起了高中選修課選的人物素描,為了完美的線條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臨摹而雕刻出來的精致的雕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好得沒有一點瑕疵。

    他的眉毛筆直英挺,眉宇間似是攢著一股傲氣,微一皺眉,很是唬人。他眉骨高,顯得眼窩格外深邃,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陷進這窩深邃里,像兩潭深海,有股卷人而入的魔力,卻又深不見底,讓人惶恐。

    她又想起了從網上看到的深海圖片,海面風平浪靜,海底卻充斥著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越往下海水越深,怪物越多,她越看越覺得呼吸不暢,胸口一個勁抽搐。

    最后她搜了一下,知道這種癥狀叫深海恐懼癥。

    她回神又看了一眼,終于確定,看了他的雙眼,她的深海恐懼癥犯了。

    他雖然長得好看,可是那雙眼睛太可怕,她無福消受。

    “溫大夫,現在怎么辦?全麻還是局麻?”

    丁潔玲小心翼翼的問話打斷了溫寒的思路,她斂了神,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摩挲了一下耳后那個熟悉的細小輪廓,這才安心,眼神聚焦,看向對面的人。她垂了眼看著他的脖子:“全麻,你放心,不會有問題。”

    他的皮膚偏古銅色,是成熟男人最性感的膚色,比起那些小鮮肉牛奶般白凈細嫩的皮膚,他這樣的膚色更能彰顯雄性的特性。男人生來就得比女人強壯結實,這是自然之本,溫寒深信不疑。

    她盯著他的脖子等他回答,他雖然坐著,可是身上的肌肉還是緊繃著,從耳垂到鎖骨的胸鎖乳突肌線條流暢,形狀完美,是她的解剖課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形狀,老教授最常說的話就是:“人很難生得這么好的肌肉的,這些圖都是官方版,長在你們身上的都是變異了的山寨版,沒這么好看!”

    她想說,其實有那么好的肌肉的人還是有的,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她解剖學得最好,隔著皮也能看出那塊肌肉下隱藏著厚積薄發的力量。

    難怪要在大半夜耍酷跳傘,有這個資本,何樂而不為?

    “局麻吧,時間不早了,你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從急診輾轉到這兒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

    溫寒的思路再次被打斷,她摸了摸耳后,又揉了揉陣痛的額角,呼了一口氣,抬頭,眼神又恢復了平靜:“你覺得這是廢話?我覺得解釋這些很有必要,局麻會很疼。”

    原本她想說,要拿鑿子和鉆頭在你骨頭上倒騰,你忍得了?可轉念一想,隨便向患者透露手術過程也不太符合規章制度,便作罷,又補了一句:“很疼!”

    不是一般的疼,有些人就算打了全麻,到手術快結束藥效減弱的時候還是疼得哭爹喊娘的。她見過一米八、一百八十斤的壯漢在手術床上號啕大哭,拼盡全力地掙扎,她拿著持針鉗和線聽著手術床不堪重負發出的吱呀聲,深感自己不是個醫生,倒像個屠夫。

    從那之后,她對于打麻藥格外上心,術前、術中、術后都要反復地問,反復地確認。

    因為那個壯漢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她再也不想聽到男人號啕大哭了。

    那人似乎沒有體會到她的良苦用心,眉心蹙緊,嘴唇抿得緊緊的,低聲開口,態度依舊堅硬:“局麻。全麻不也得本人或家屬簽字嗎?我不簽字你也沒法操作。”

    門板沒有關緊,留了一條小縫兒,夜風習習地灌進來。溫寒腿上只穿了條牛仔褲,膝蓋有點發涼,寒意蹭蹭地爬上來,一路躥到她的三叉神經,刺激得她額角的青筋快要爆出來了,她頭疼得厲害,不想繼續拖下去,終于妥協。

    “哭的時候不要叫我,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嗯。”

    他應了一聲算是回答。溫寒把視線稍稍上移,在注意到他漸漸發白的臉色后才暗自腹誹,嘴那么硬,說要局麻,到頭來還不是緊張得臉色慘白。

    死要面子只有活受罪一個下場,沒有哪個姑娘覺得這樣做帥得很,他耍酷不該耍到手術室,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大抵如此。

    既然已經確定了麻醉方式,溫寒便把東西放下,摸著耳朵后的輪廓踱步往外走,走到門口,腿上還能感受到那股小風,她鄭重其事地又補了一句:“拜托你千萬不要哭。”可以掉眼淚,但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呵,借你吉言。”

    那聲“呵”是他從喉間發出的聲音,溫寒沒有回頭,可依舊能感受到他那個擬聲詞里包含的輕蔑和不屑。

    溫寒撇撇嘴,挑了一下眉,低聲安慰自己,他應該不會哭得很大聲,她會盡快完成手術,爭取不受荼毒。

    麻醉師繼續準備麻醉,她重新回到辦公室,看著桌上那杯變涼的咖啡,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去倒掉了,重新沖了一杯。

    熱水器上顯示的溫度只有95攝氏度,她也不在意,擰開水龍頭去接,水流如注地淌進去,隔著水簾她忽然想起了那人的眼神,深沉、可怕、難以捉摸,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他的眼睛很漂亮,如果她沒有深海恐懼癥的話,倒是可以仔細打量一下。

    “嘶!”

    溫寒關了水龍頭,看著手上還冒著熱氣的一片紅腫,愣愣地眨眨眼。她偏頭痛疼得太厲害了,一晚上不停地在走神,實在不行的話,明天得去掛個神經內科了。

    正端了咖啡往外走,丁潔玲就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皺眉,還以為又出了什么問題,那丫頭趕緊擺手:“沒事沒事,麻醉師正在局麻呢!我就是出來和你聊聊天。”

    “嗯。”溫寒抿嘴喝一口咖啡,有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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