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俏俏問陸驍,你當時怎么敢確定,那么差勁的我能考上你所在的大學? 陸驍握著俏俏的手遞到唇邊輕輕一吻,笑道:“因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跟我走。” 1) 高二上學期,期中考試,俏俏的物理又砸鍋了。 用班主任兼物理老師老嚴的話說就是:“你這成績是按照商場酬賓全場對折考的吧?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家長匯報,零售價似的,疊加個四舍五入你都過不了及格線!眼瞅著就要高三了,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啊親!” 俏俏很難過,老嚴很憂心。 嚴老師一憂心就容易絮叨,一絮叨就會反復提起同一個名字——陸驍。 “不是我說,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想我帶陸驍的時候,那卷面,簡直了,比標準答案還漂亮。有一回我嗓子疼,說不出來話,他替我講完了一整張試卷,邏輯思維和計算能力都沒得說!成績好,長得也好,再難遇到這么優秀的學生了。” “陸驍”這兩個字對于俏俏來說,對于整個第三中學的學生來說并不陌生,因為他的名字和兩寸證件照一直高懸在學校光榮榜的最頂端,是第三中學考出去的第一個省級理科狀元,早已在各科老師的描述中變成了傳說般的存在。 俏俏順著老嚴的話音默默地標記了一下重點——長得也好。 光榮榜上的兩寸照掛得太高,俏俏一直都沒看清這位傳說中的學神究竟長什么樣子。回頭去學校的貼吧翻一翻,應該能找到高清無碼的正臉照片。 憶完崢嶸歲月,老嚴例行喝茶潤喉,茶湯一落肚,語氣驟轉:“不說他了,再說說你。我不指望著你也考個狀元回來,但是總不能連這么簡單的送分題都答不對吧,你想什么哪!” 俏俏委屈:“反腐這么嚴,送錢都不敢,更何況是送分!” 老嚴再度氣炸:“你還有理了是吧!” 2) 同一天內,俏俏再一次聽到陸驍的名字,是在自家飯桌上。 十歲那年,俏俏離開南方老家來到北方,和叔叔余建國、嬸嬸白湘寧生活在一起。 俏俏表示,有暖氣的日子,真美好! 嬸嬸白湘寧在機關單位任職,小李飛刀的嘴,軟炸豆腐的心,毒舌之魂在體內熊熊燃燒,尤其是對付親兒子余笙的時候。 余笙今年大三,就讀于本地最著名的高等學府,專業很高冷,航空工程,主要研究方向是飛行器設計。這廝曾經手工制作五架四翼無人機,用來幫舍友向女神表白,轟動全校。 成長過程中,白湘寧一心想把余笙培養成高知型人才,奈何反應物可能放多了,有點跑偏,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奇葩。 余笙同志的生活習性還停在幼兒園大班的水平線上,喜歡邊看電視邊吃飯,眼珠子都快順著碗沿飛出去了。 白湘寧抬筷子就抽:“一個穿褲子的黃發糕有什么好看的,能不能專心吃飯?” 俏俏默默轉頭看向電視屏幕——穿褲子的黃發糕……原來是海綿寶寶。 余笙無奈:“媽,我都二十二了,還能不能有點成年人的自由了!” 白湘寧軟硬不吃:“自由?汽油你要不要?你爸給車加油的時候幫你捎回來二斤!” 俏俏咬著碗沿,一邊看熱鬧一邊笑。 白湘寧一個也不放過:“笑什么笑!看看你物理考的那點分,我買菜時候找的零兒,都比它多!當初就不應該讓你選理科!” 一句話把小丫頭掃得顏面全無。 余建國適時站出來和稀泥:“好了好了,你怎么專挑吃飯的時候訓孩子?多影響心情和胃口啊!俏俏,咱不理她,吃排骨,燉了一個鐘頭呢,可入味兒了。” 白湘寧猶不死心,按下去一個主意,又冒出來一個念頭:“余笙馬上就要進廠實習了,勻不出時間來給俏俏補課,我記得余笙有個學長,物理也特別好,還拿過不少獎金。余笙,你能不能把他請來?叫陸什么來著……” 俏俏心里一動,試探著:“陸,陸驍?” 白湘寧一拍巴掌:“對!就是他!” 余笙更加無奈:“您可真敢想!陸驍保研了,跟著導師接了個巨值錢的項目,時間比金條都珍貴。就您這剛奔小康的家境,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人家一節課的學費錢。” 眼瞅著白湘寧臉色又要變,余建國連忙夾起一塊排骨往余笙嘴里塞:“吃飯吃飯吃飯,哪兒來那么多話。” 余笙被噎得險些背過氣去,兄妹兩人隔空碰了碰視線,腦海里同時飛彈幕似的跳過一句話—— 別指望我救你啊,我自身都難保了。 所以說,啥親情不親情啊,散了吧。 3) 吃過晚飯,俏俏借著寫作業的名號腳底抹油,余笙如法炮制,白湘寧抬腳就踹:“要臉不?你哪兒來的作業?麻利兒洗碗去!” 太后懿旨,誰敢不從。 余笙朝趴在門框沖他亂飛小眼神的某俏比了比中指。 俏俏的書桌放在臨窗的地方,抬起頭就能看見斑斕星辰和萬家燈火。俏俏迎著月光伸出手,細細的手指在桌面上投下蝴蝶振翅的影子。 陸驍,陸驍。 我身邊的人好像都很喜歡你,你究竟有多厲害? 是身披斗篷,還是內褲外穿? 俏俏趴在物理卷子上發了會兒呆,順手在姓名欄里畫了兩個垂頭喪氣的小火柴人,然后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的貼吧,在吧內搜索欄里輸入了陸驍的名字。 陸是陸地的陸,“xiāo”是哪個“xiāo”來著?算了,挨個試過去吧。 陸霄,陸蕭,陸驍…… 輸入“陸驍”,點下回車,屏幕上跳出長長的搜索結果。 俏俏彎起眼睛,找到你了! 原來,你叫陸驍。 高地為陸,健勇為驍,你一定是一個博學又勇敢的人吧。 俏俏匆匆瀏覽了幾個回復比較多的帖子,得知陸驍大她七歲,畢業時以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了本地最好的大學——q大建筑系。 居然跟余笙那個奇葩是校友,遇人不淑啊。 俏俏又挑了個帶圖片的帖子點進去,屏幕瞬間被一張側臉占據。光打得太強,模糊了五官,但是挺直的鼻梁線條依舊醒目,右耳上墜著一顆小小的黑曜石耳釘,顏色精純,在逆向而來的光霧里閃閃發亮。 拍照的時候應該有風,吹亂了散在額前的發,透出一種人在年少時獨有的囂張和自信,氣場強大得幾乎可以穿過屏幕具體出形狀。 真好看啊,男明星似的。 俏俏立起手指,隔著屏幕碰了碰那人的眼睛和嘴角。擺在書桌上的小鏡子映出一張羞紅的臉,姓名欄里的兩個小火柴人仿佛活了過來,一左一右地蹲在她肩膀上爭吵不休。 理智火柴人手握三叉戟,滿面嫌棄:真是不知羞啊你! 情感火柴人頂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澀捂臉:人家忍不住嘛,真的太好看了! 站在故事最初的我們,怎么會預料到后來的風景。初次聽見你的名字時,我又怎么會想到,會和你共同擁有那樣幸福的人生。 二十三歲的陸先生,你好呀,我是十六歲的余俏。 歲月漫長,請多指教。 4) 說到余家倆孩子的文理分科問題,想當年那也是一出大戲。 余笙是個很神奇的存在,有三大愛好:抽煙、文身、考第一,雖然嘴賤了一點、性格奇葩了一點,但是成績頂呱呱。中考時就是狀元,毫無懸念地進了第三中學的理科重點班,被班主任當作是眼珠子、肺葉子一般寶貝到高中畢業,然后毫無懸念地在高考時又成了狀元。 余笙比陸驍低了一屆,是繼陸驍之后,市三中考出來的第二個省理科狀元。那段時間,校長大人的嘴就像一顆過了期的開心果,樂到合不攏,恨不得把倆狀元湊在一起,三個人一同跪拜皇天后土,拜個把子結個義。 時間軸推到余俏這里,畫風就變得十分搞笑了,因為這孩子各科都差得十分均衡。 你讓她學文,歷史她記不住年代表,政治搞不清辯證唯物關系;你讓她選理科,物理成績跟開玩笑一樣,生生把白湘寧這個好同志急成了有神論者,恨不得請個筆仙還是鍋碗瓢盆碟子仙啥的來問一問,您看我家孩子選文好還是選理好呢? 碟仙:你這不是請仙,是在湊廚房四件套…… 5) 白湘寧愁,俏俏更愁,倆人對著愁眉苦臉,都快擰出水來了,家里潮得像是提前進入了梅雨季。 一天,俏俏正上課突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說:“你叔叔打電話來讓你趕緊回家,好像有什么急事兒,你快回去看看吧。” 俏俏急急忙忙地趕回去,白湘寧不在,余建國和余笙一人拎著一個醬豬蹄啃得賊歡。 余建國同志是某五星酒店的中餐部廚師長,手拿二級廚師證,相當于高級知識分子。見俏俏推門進來,他很開心地朝她招手:“剛醬好的,現在吃滋味最濃。等到你放學,肉就老了,不好吃。” 俏俏挨著余笙坐下,一臉“你逗我”的表情看著他:“叫我回來,就為了啃豬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