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手機里傳來女人清脆的聲音，顧小滿的腦海里有一瞬間的空白，徹底怔愣在了原地。

    懷里的小一扭了扭身子，她才恍然驚覺，尷尬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錯了，打擾你了。”

    她紅著臉就要掛斷，對方卻又忽然出聲：“等等，你是找曜哥哥的嗎？”

    “……”顧小滿呼吸一滯，心仿佛是被利刃狠狠劃了一刀，綿軟的疼痛痛的她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晃一下險些沒站穩。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說，曜哥哥……現在不太方便接聽電話。”

    顧小滿握著手機的手倏然收緊，想要說些什么，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沉默在手機里蔓延，下一秒，對方的聲音自顧自的再次響起：“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那你晚一點再打過來吧。”

    說完，對方又斟酌著加了一句：“曜哥哥在洗澡，可能要等的久一點。”

    不是聽不出對方語氣里的炫耀和占有欲，可是，小一的體溫明顯又升高不少，對方既然能接聽傅文曜的手機，應該……也認識楊佑的吧。

    顧小滿死死的咬住唇，強忍住心底莫名的酸澀，勉強不讓自己的聲音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詢問一下楊佑楊醫生的手機號碼。”

    “……這樣啊……”

    對方沉默許久，才回應了一句，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為難。

    顧小滿內心焦灼的厲害，忍不住道：“是不是沒有楊醫生的號碼？”

    “聽你那邊的聲音，你應該是在醫院吧。可惜……有點太不湊巧了，我今天才拜托楊醫生明天一早幫我朋友做手術，今晚他要好好休息才行，不然會影響明天的手術呢。”

    心仿佛被人握在手里隨意的撕扯，顧小滿難堪的咬住唇，虛虛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是她越界了。

    和傅文曜在一個屋檐下住久了，還以為和對方至少算的上是朋友，還以為，對他來說，自己是特別的……

    明明知道不該打電話的；明明知道，即使打了電話，傅文曜也來不了的；明明知道，她和傅文曜之間，一直隔著無法逾越的距離；明明知道，對傅文曜而言，她什么都不是……

    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是抱著那一絲的僥幸，抱著那一份幻想……

    最后，落得如此的難堪！

    心底傳來一陣一陣綿密的疼痛，顧小滿一時有些不知道，她是因為什么在痛，是因為接電話的是個女人，還是因為小一生病。

    自嘲的勾了勾唇，她平靜的收起手機，她抱緊小一，面色慘白的對老奶奶笑了笑，“謝謝您，我先帶她去買退燒貼了。”

    看著強顏歡笑的顧小滿，老奶奶心疼的厲害，聲音越發的柔和：“你要是放心，奶奶幫你抱一會寶寶，和你一起去。”

    顧小滿想說“我沒事，我可以的。”，但對上老奶奶憐惜的眼神，明明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