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陳橋點點頭,順勢將自己的衣襟從那色的手中解救出來,又隨手拖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還記得我是誰,說明你腦子還沒有糊涂了。”陳橋說道:“你方才在昏迷之中還一直喊著拉農,能和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嗎?” 聽到陳橋的問話,那色放在外面的一只手忽然死死抓住蓋在他身上的薄被,眼中更是涌現出了滔天的怒氣和恨意。 “一開始,拜占庭的人還裝模作樣地說什么,只要我們愿意臣服,便能夠平安無事。”說完這句話,那色唇邊便溢出一絲冷笑,“陳將軍知道,我那王兄想來是個耳根子軟又怕事的,聽了拜占庭人的話,便想要像先前臣服波斯一樣,去做那拜占庭的附屬國。” 聞言,陳橋不免連連搖頭,“國王實在有些輕信了。” “我早些年便聽說過這位拜占庭國王,更知道他并非什么仁君,何況當初做波斯附屬國時吐火羅便只能仰人鼻息,如今不過是換個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那色說著,便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我好說歹說之下,王兄才終于肯不去理會拜占庭的人,誰知、誰知!” 那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抓緊被子的拳頭青筋畢露,若非眼下行動艱難,只怕早已經起身去尋仇。他的臉上盡是陰鷙和怨毒,幾次深呼吸之后才又終于平靜下來。 “誰知那拜占庭再得知王兄沒有降意之后,竟派兵攻打吐火羅,更是揚言要割下我兄弟二人的頭顱在城墻上掛上七七四十九天。我雖有心抗敵,可那拜占庭卻實在太過強大,整整七十萬大軍壓境,吐火羅應對不得死傷慘重,王兄、王兄也被他們生擒……”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陳橋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色眼中閃過一絲悲切,“王兄知道吐火羅即將遭遇滅頂之災,便想著無論如何要讓我活下來,便找了個樣貌與我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來扮做我的樣子,可吐火羅的人卻早早知道我兄弟二人的長相,若是一朝不甚被他們發現,只怕整個吐火羅的百姓都要因此受到牽連。”那色絕望地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所幸便用烙鐵毀了自己的半張臉!” 聽聞此言,東女國大臣不免驚呼一聲,她身為女子,雖說這些年來也算是浮浮沉沉見過不少心狠手辣之徒,可卻還是頭一回見到對自己都能下得去如此狠手的人。 那色斜了一眼東女國大臣,輕笑一聲,可轉而卻又很是悲傷的閉上了眼睛,“可誰知,那拜占庭人卻殘忍異常,即便王兄和我的替身已經被他們斬殺,他們卻依舊不愿放過無辜的百姓……” 昨晚陳橋潛入吐火羅的時候,也發現了此事,偌大一個城中,所剩的人家不過只有二十余戶。街道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聞之作嘔。 “我應該讓王兄走得,王兄從小便事事都順著我,父皇母后去得早,便是王兄一手帶大,如今禍事降臨我卻做出如此懦夫行徑,王兄、王兄他……如今一想到王兄,我便只想一死了之……” 說著,那色抬起一只手,手背落在了自己的雙眼之上,眼淚從他緊閉的眼中流出,順著他崎嶇的臉頰沒入了他的發間。 屋子里的幾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之后,陳橋長嘆一聲,說道:“便是為了你王兄,你也該好好活下去,活下來才能報仇。”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