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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聽見異動，阿捷赫就咬碎了寧永學(xué)的食指，好像她也忽然覺得自己需要一點儀式感似的。她身體扭曲，關(guān)節(jié)拉長，面孔往前凸出，渾身長出大量灰白狼毛。她把他咬起來往背上一拋，跟著就狂奔了出去。

    不論外界情況如何，寧永學(xué)已經(jīng)把自己的視線延伸了出去。從衣物下溫暖的皮膚出發(fā)，從對道途上那些詛咒的記憶出發(fā)，他以自己為中心往外跨越。他的目光掃過狹窄曲折的走廊，跨過兩邊神秘莫測的艙室，穿過嚴絲合縫的墻壁，越過頭頂和腳下厚重的甲板，延伸向更遠方。

    巡邏的無面天使就像追逐氣味的獵犬一樣往這邊包圍過來，追逐著阿捷赫的足跡，有的撞入走廊死角，有的忽然消失和出現(xiàn)。他的視域越來越廣，他散發(fā)出的吸引力也越來越強，就像在海中割開傷口吸引鯊魚。

    當視域籠罩到極遠方時，他看到一個人影封在層層鎖鏈中，掩蔽在沸騰的強光中，飄在半空往前浮動。他看不太清那人的面目，不過他確認那是曲奕空。

    曲奕空的意識被鎖在了黃昏之地的某種間隙中，懸掛在外界的身體上，處境就跟囚車里的犯人差不多。

    很明顯，煉金術(shù)士那一行人正帶著她繼續(xù)往前走，也不知道是想怎樣。

    仔細一想，當時煉金術(shù)士要他找回霍爾蒙克斯是其次，找到那個叫菲洛的蜂后可能才是關(guān)鍵。

    從他和曲奕空旅館遇見曲陽直到前不久，這個女人的變化都很匪夷所思，把她弄成那種模樣的目的也無法理解。

    現(xiàn)在看來，理由其實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就是潛伏在曲陽靈魂里的煉金術(shù)士想獻祭她，——如果菲洛是特意被造出的祭品，那獻祭她的時刻應(yīng)該也不遠了，并且就在方舟內(nèi)部，在道路前方。

    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寧永學(xué)想不通，他只能拿著地圖卷軸給阿捷赫指路，讓她在避戰(zhàn)的同時盡快抵達指定位置。他用了太久窺伺，雙目流血只是其次，像發(fā)了瘋一樣圍攏過來的守衛(wèi)才是大麻煩。他擦了下自己的臉卻發(fā)現(xiàn)干燥得出奇，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是阿捷赫眼睛里在往外流血。

    “你是不是很容易想一件事就忘了另一件事？”阿捷赫用低沉得多的話音問他。

    “我記性不是特別好。”寧永學(xué)趴在她背上，把手指順著卷軸上的立體地圖往上劃，這家伙立刻攀著墻壁往上疾馳。

    “我看你們倆記性都不是特別好。”阿捷赫躍到更上一層，甩了甩臉上的血。

    “我認識記性特別好的，可惜不在這地方。”

    “好，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個奇妙的家伙，我也要認識認識！”

    “不是，你拿大小姐自己開玩笑可能她都只會笑笑就過去了，但你拿這個開玩笑可能會死人。”

    “我有說過我哪句話是開玩笑嗎？”

    “這......”

    “如果拿你找樂子也沒法讓大小姐的撲克臉多點表情，就拿這人找樂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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