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過了好久,他們才從通風管爬出來,鉆進一個類似于墓穴的昏暗艙室,狹窄,逼仄,但是長得看不到盡頭。許多條犬魔像標本一樣靜置在棺材似的冬眠箱里。它們似乎在沉睡,對外界毫無知覺。 硫磺似的氣體不僅彌漫在走廊中,淹至膝蓋,也填滿了這些灰蒙蒙的棺材,環繞著犬魔們發出昏暗的光。 寧永學覺得這地方很不對勁,“我覺得我們應該爬回去,到之前只有死尸的通道里再用窺伺。”他說,“不然這群野狗可能都會被我驚醒。” 阿捷赫也從通風管里鉆了出來,她一邊打哈欠,一邊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根據她的臉色可以看出來,她對他的意見完全無所謂。 剛才她也就是興奮之余順口提個建議,實際上不能指望她有任何積極性,也不能指望她有多關心曲奕空的死活。 這家伙依舊沒換上衣服,當然通風管里也沒衣服可以給她穿,她也就這么全身染血地站在這地方了。盡管灰白亂發像灰燼一樣灑落至腰,也沒法遮擋住太多東西。那些血跡刻在她身上就像紋身一樣,奇異又誘人。在她那長長的吊眼梢里有一種顯而易見的野性,是人不該有的。 阿捷赫走到他旁邊,看樣子好像是想直接躺倒睡一覺,不過看在情勢的份上,她還是多少支棱了點。 “你剛才說什么?”在寧永學以為她要做回答的時候,她來了這么一句。 “那你剛才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里看著很不錯,感覺就像個墓地。”她神情自若地敲了敲裝著犬魔的冬眠箱,發出鐺鐺響聲,“你知道我以前逃亡的時候經常在墓地里過夜嗎?現在感覺就像回到了家一樣啊。看你神經繃得這么緊,要不我們倆就地作戰幫你舒緩一下神經吧,你覺得怎么樣?” “作戰個頭啊?”寧永學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阿捷赫把手一攤,搖搖頭,擺出一種懶洋洋的仿佛是輕蔑的笑容。“你太收斂了,要是你在薩什而不是中都過中學和大學生活,你一定不會這么收斂。人活著就是要多做嘗試啊,我的好同事。” “我做過的嘗試夠多了。” 她用一條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把尖牙利齒咬在他耳朵上。寧永學立刻感到一陣刺痛。 “所謂多做嘗試啊,”她耳語說,“不是說在同一個人身上嘗試不同的東西,是嘗試不同的對象和不同的取向。如果現在是異性戀,就去嘗試同性的經驗,如果現在還是只想著兩個人一起玩耍,就去嘗試一下更多人一起玩耍,如果現在還在拿人當對象,就去嘗試一下不是人的的東西。” “你一個無性生物哪來這么多莫名其妙的理論?” 阿捷赫拿手指敲敲他的肋骨。 “我是無性生物,不過我吃過的人夠多啊。”阿捷赫語氣夸張,“雖然我變成這副鬼樣子也沒多久,但我可以學術地指導你各種不同人的不同經驗,——從中世紀到文藝復興,再到那邊的世界徹底崩潰,哪個時代和哪個階層的人我都了解。我看你——完全是個小孩子。各種話術用的很好,一到了實際場面就只會掏心掏肺了。” “你自己先去實踐了再來跟我胡說八道。”他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