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給阿捷赫取血的時候費了點勁,給他自己取血則完全不費力,畢竟他已經躺在從他身上滲出的血泊里了。他脊背黏的就像在泥漿里打滾,衣服和皮膚都糊成了一團。 寧永學拿食指蘸著血,抵在她修長的脖頸一側。為了分開她亂蓬蓬的灰白獸毛,他手指稍用了點力,把她的皮膚也按得凹陷下去了點。這家伙的皮膚確實很漂亮,非人類可比,呈現出無暇的月白色,隔著柔軟的獸毛隱約可見,仿佛能在暗夜里發出微光似的。 按阿芙羅的指示描摹符文時,這倆位都在他上方俯視自己,其中一個在鏡子里俯視他,還有一個端著鏡子俯視他,感覺實在很微妙。 寧永學從她頸側往下,描摹到她隨著呼吸不停亂動的咽喉,然后又從咽喉往她頸部另一邊描繪過去。往她后頸繪制類似于象形文字的符文時,阿捷赫翻過了身,不再拿一只手撐著地,而是直接仰躺在了他身上。 為了端起鏡子給他指示,她設法在翻身的時候挪動手臂,毛茸茸的肩頭拂到他臉頰上,從他鼻尖擦過,然后就架在了他嘴上。 寧永學癢得打了個噴嚏,手指猛得一歪,差點把血在她臉上勾出一個難看的斜線。雖然他在當墊子,不過她躺在自己身上感覺還不錯。 哪怕隔著大堆衣服,他也能感受到這個本該恐怖的孽物完美的體態,線條從脊背兩側往下逐漸變細,延伸到后腰,然后就勾出了一道極其影響人思緒的弧線。 他本該把思緒專注于危機和困境,卻潛伏進了通風管里這種微妙的窘迫感中,似乎反映他思緒的水面總是會被莫名其妙的風給吹得漣漪不斷。 當然,這都是因為阿捷赫背對自己,所以他沒法看到她恐怖的面容。只要多注視一陣她豎著的大口和尖牙利齒,多注視一陣她充滿威懾力的三對斜目,諸如此類荒唐的心思自然會熄滅。 他相當詳細地敘述他此刻的感受,描述他心里的漣漪和身體的激動,只是因為他堅持想證明他現在不是、過去也從來不是、而且未來也絕對不會是一個被片刻感受蒙蔽了目光就會陷入動搖的人。 他需要的是兩個人之間溫和而朦朧的感受,不是混亂無序的荒唐行為。 “不錯,描繪得很快。”見他畫好了噬身蛇,阿芙拉表示贊許,“先決定一個稱呼吧,我想想......” “她要給你起個稱呼。”寧永學說。 “阿捷赫。”奧澤暴直接開口。 這家伙真是會挑。從他想了這個名字開始拒絕到現在,輪到阿芙拉起名了,就記起來自己還被起過名字了。有本事就管自己叫灰狗。 “你倒是會用典,學弟。”阿芙拉也不生氣,她似乎看出來名字是誰起的了。“下一件事,讓她掩飾身份。我手下不可能也不會有一個來自腦域的白魘活體。” 還沒等寧永學傳話,從阿捷赫那邊就傳來了詭異的嘶嘶聲,聽著就像煤氣罐忘了關之后正在往外漏氣。 他轉過視線,跟著就看到她像捕蠅草一般豎著分開的大口往上合攏,像愈合的傷口一樣消失了。她四只眼睛也在閉合后消失不見,只余一對茫然的灰眼眸。她面孔的弧度看起來也柔和不少,中間一只狼類的鼻子往外凸起......說實話,看著竟然有點可愛。 這變化看著很奇妙,實際上內里的含義很恐怖。 寧永學覺得這條噬身蛇只要稍作改動,就能把人類強行扭轉成一個小豬崽子或一條狗,而且誰也不會知道它是個人變的。 “你們在跟我開玩笑?”阿捷赫似乎不能接受這事。 “她怎么沒變成人?”阿芙拉也有些驚訝,“她是吃了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