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寧永學一度溺死在她帶來的滿足感中,其中不僅是靈魂缺口的互相彌補,也有坦白自如的安寧。那感覺催人欲睡,就像在樹下做著美夢的孩子往樹冠的空隙伸出手,接住了一束陽光。 雖然他們倆相處時間不長,還借著銀刺走了不少夸張的捷徑,但是總得來說,他們倆相處的過程,其實就是兩個怪異人士主動揭示自己,展示給對方的過程。 說整個過程小心翼翼也好,猶豫不決也罷,亦或帶著不少后悔、慚愧和沖動的情緒,但他們總歸是在各自的沖動中完成了,再無任何余地可以回轉。 可以看得出,曲奕空本人不懂愛的藝術,待他們倆互相表達了自己能表達的一切后,她唯一的想法也就是下個決定,和他一起應付所有矛盾。 這些事情其實和她全然無關,差不多都是他自找的麻煩,既包括他剪不斷理還亂的舊感情問題,也包括他遵從本能應下的奧澤暴的約定。 每件事都跟他習慣性的擴張自己分不開關系,——說白了,他在城市中存活,就像一棵異常畸形的巨樹扎根在森林深處。 他扎下繁衍之根,然后把枝條往成千上萬個方向延伸出去,盤踞其它人的天空,遮蔽其他人的陽光;他也把樹根往成千上萬個方向延伸出去,搶奪其他人的土地,還要汲取其它人的養分。 他可以和任何人交流并達成一致,只要那里有他把枝條和樹根延伸過去的可能,他就會試著把自己的枝條和樹根延伸過去。 但是曲奕空不同,她只是存活著,往前走著,跑著。她穿透森林卻不拿走任何東西,經過枝葉繁茂的樹木卻不奪取一枚葉片,她幾乎就像她跨在腰間的短刀,人如其物。 這給了她奇妙的美,一種令他沉迷的優雅。他為此仰慕她,既愛著她,又想得到她。 曲奕空本來不可能和寧永學的麻煩事有任何關系,此前不會有,此后也一樣不會有,但她還是都應了下來。 她的用語很灑脫,而她對他既無責備也無埋怨,因此在灑脫之外,寧永學還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柔軟和溫柔,仿佛是一縷麥穗綁在利刃的柄上,蘊藏著秋日陽光的溫暖。 但是,曲奕空真能如她所說一樣處理好自己和其他人的關系,特別是處理好她和放在全海洋大學都是頂級刺頭的薇兒卡的關系嗎? 曲奕空說得很自信,但實際上...... 恐怕不怎么可能。 仔細想想,高中三年多時間過去了,同學的名字她一個都沒記住,實際上的朋友居然也只有白尹。 而且曲奕空和白尹當了朋友,不是因為她需要交際就能立刻展現出這方面的天賦,是因為白尹明察秋毫,可以代替曲奕空轉述她自己。 她本人只是在遠離故土的時候上了往海場去的火車,來到她倆當初說好的地方,跟著在那里那微笑,一言不發。 她的行為看著很瀟灑,實際上只像把損壞的磁帶拿去送修,然后就等著維修工人白尹給她按下播放鍵。 順著這事往前推,從小學中途直到初中,曲奕空都和她兩個家族后輩待在一起,近似于青梅竹馬。看起來她們關系密切,實際上另外兩人根本無法觸及她真切的痛苦。她們對她獵奇的電影愛好也沒有走近一步,因此,她倆也只能止步于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