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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庭禹揉了揉喉嚨，他盯著眼前這個擺出微笑的家伙，覺得這人渾身都不正常?！澳惴甘铝?，小子，”他說，“知道自己怎么進來的嗎？”

    ......

    胡金驚醒了，他渾身僵硬地躺在庫房里，面色扭曲，肌肉痙攣，胃里一陣陣翻騰?，F(xiàn)在想起胡庭禹吃掉冰箱里的唐佳玉，他就覺得惡心，只想嘔吐。

    這家伙的記憶殘破不堪，事情的脈絡(luò)到是很明晰。胡庭禹沒想起來，是因為他滿腦子都是晉升。

    這人已經(jīng)被阿芙拉主管迷了心竅了。

    首先，委員會的線人挨個被拔都是因為內(nèi)務(wù)部主管阿芙拉。這人找上胡庭禹，給了他一份上級的報告和舊監(jiān)察長的調(diào)任書，三言兩語就挑撥了他的態(tài)度，把他從求穩(wěn)的老資格人士變成了激進冒失的白癡。

    為了和白鈞競爭，胡庭禹動用委員會的資源幫他破案，結(jié)果只換來了幾句中都上級的鼓勵。可是他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離監(jiān)察長的職位越來越近。

    他妻子勸他沒用，他使喚的人勸他也沒用，至于委員會，他們山高水遠，還以為胡庭禹真能辦成事。

    當然，要是期間沒有意外發(fā)生，也許胡庭禹確實能辦成事。

    但是不可能，阿芙拉來鼓動他，九成是因為她知道一定會有意外發(fā)生。

    這個意外是顧姓監(jiān)察手頭的案子，涉及地下墓穴考察以及一系列錯綜復(fù)雜的陰謀，指向安全局內(nèi)部發(fā)生的一起嚴格保密事項。

    事情本身如何，胡金并不得知，但是胡庭禹搶了顧全的案子，下一步他接手死亡現(xiàn)場，——認知和感官扭曲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他被附身了，或者就是被詛咒了。他不認識家里的妻子，以為那是一個陌生人。他也不覺得手腕上有個紋身很奇怪，還以為是他初中叛逆時刻下的東西。

    他被剝離了基本認知，把輕聲指責當成唾沫星子四濺的大聲咒罵，跟著就隨手揮下鐵鏟，劈開唐佳玉的后腦勺。

    他知道那是人，但他覺得自己只是宰了只菜市場買來的母雞。

    他把她切分好裝在冰箱的冷柜里，食用了好多天。

    然后胡庭禹開始追查地下墓穴的案子。他一無所獲，只能又去找阿芙拉訴苦。這次主管閣下給他講了個小故事，給了他恰到好處的暗示，——她讓他以為這是他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這女人確實從頭到尾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就只提了個上頭對他不滿，對前任監(jiān)察長也不滿。她以此為由旁側(cè)敲擊，連鼓勵，帶引導，把胡庭禹的路指到懸崖邊上，叫他一步就邁了出去。

    這事配合她很可能看破卻不說破的認知扭曲，后果更加極端。她一次又一次鼓勵，一次又一次引導，引得胡庭禹活動范圍里的委員會線人全都給拔了個一干二凈。

    不管認知扭曲是怎么來的，這個叫阿芙拉的都有大問題。

    胡金把慘白的狼爪在胸前扣好，順帶又取了塊胡庭禹的肉，裝進口袋，打算一并送出讓委員會自行查看。他被胡庭禹的記憶折磨得夠嗆，不過他還是得先回去，至少先回了安保室再說。

    周圍布滿警衛(wèi)，不過沒關(guān)系，他此刻的存在比他們更高一層。他輕而易舉就從天花板的縫隙往上攀登，來到上層，他繼續(xù)往外邁出一步。

    但是胡金沒能邁出去。

    一大股蠕動的黑色迷霧忽然纏住了他的腳步，迅速擴張，塞滿了整段走廊，把所有空隙和遮蔽都填得滿滿當當，毫無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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