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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喜歡看那些？”

    她眨了下眼，又回望過來，“還好，像裂顱妖也好，烏鴉精也好，都是我從血漿片里看來的。我不懂古代神話傳說，不過我知道裂顱妖的形象演變有三十多年，總共三類，每一類我都看過至少四部，絕大多數(shù)比起恐怖電影更像搞笑電影。”

    “從天花板沼澤落下來的尸體娃娃呢？”寧永學(xué)覺得她和她朋友的閑暇愛好相當奇妙。

    “我不了解，雖然也不是沒看過更惡心的。”她說。

    “我也不了解你們海場中學(xué)生的業(yè)余愛好，不過，說實話，你和正常這個年紀的人差得有點遠。”寧永學(xué)指出。

    “比起制造土炸彈可正常多了。”白尹對他的表述非常不滿，“節(jié)假日不就是用來放松身心的？反正都是在一片虛無，揮霍時間，就算爛片馬拉松，也比為了討人開心去做我‘該做’的事情好。”

    “長輩指責(zé)呢？”

    “隨便笑笑就應(yīng)付過去了。”

    “我還以為你們這年紀都會有些夢想呢。”

    “比如？”

    “比如當射擊運動員之類。”

    “傳統(tǒng)刻板印象。”白尹指出，“你這話說得跟我那些長輩一樣，簡直沒區(qū)別。算了，也沒什么，反正我的夢想就是維持自己勉勉強強的生活。不管是射擊比賽獎杯，還是長輩的期望，都只讓我過的更麻煩，再沒其它用處。”

    “我的夢想是有人陪我一起做民俗考察，前提得是個正常人。”寧永學(xué)聳聳肩說。

    “你自己都不是正常人了，還有這么多要求嗎？”

    “所以才是夢想。”

    “你總能找到讓人沒法反駁的角度呢，夢想先生。”

    這時候，寧永學(xué)聽到胖監(jiān)察咳嗽起來，沒多久就停了，取而代之是模糊的咕噥，相當?shù)统痢?

    胖監(jiān)察緩緩坐起，白尹蓋在他身上的薄毯子也逐漸滑落。身上的淤青和地板接觸，多少刺痛了他的神經(jīng)。

    他拿右手捂著快要看不見的脖子沉默不語，又看了眼經(jīng)過包扎的左手，似乎有些暈眩，還有些迷茫，但沒有驚慌失措。

    那是雙平靜的黑眼眸，像片鏡子，映照著他人而非自己。

    胖監(jiān)察抬起頭，看到環(huán)繞自己蹲下的寧永學(xué)和白尹。他思索了半晌，然后說，“早上好啊，兩位。”

    寧永學(xué)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沒想到這句話。

    “能站得起來嗎，顧叔？”白尹問。

    “勉勉強強吧。”顧監(jiān)察慢條斯理地說，聲音比想象中沉穩(wěn)得多。“這是你包扎的嗎，小尹？”他抬起左手，看上去沒什么悲傷情緒，“說這話可能不好聽，但你手法還是很差。”

    “情勢所迫。”她說，“我很抱歉，沒法做更多了。”

    “沒什么，年輕人犯不著為大人的過錯承擔(dān)指責(zé)。況且，這些年來，我繳的保險從來都沒斷過。要是加上撫恤金，就算今天被他們打死在這里，我也沒什么可惋惜的。”

    不是，你惋惜的是這個？

    顧監(jiān)察說著站起身來，身軀似乎還隱隱作痛。但他未要他們攙扶，也沒做顫抖或痛呼。他只是揉了揉肚子，然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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