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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tái)上樂音悠悠，臺(tái)下人頭攢動(dòng)。那女子的舞姿輕盈如飛鳥，秦蘿看得入神，猝不及防聽見一道童音：“哥哥姐姐，你們要買花嗎？”

    她尋聲低頭，見到一個(gè)生有毛絨絨貓耳朵的小男孩。

    戲班子的收入來源之一，是圍觀群眾自發(fā)給予的靈石，除此之外，賣花也是一種常見的賺錢套路。

    在場(chǎng)的人們大多相伴而行，又恰好處在開心上頭的氣氛中，特別是像他們這種一男一女的組合，最容易毫不猶豫把花買下。

    而事實(shí)是，正值興頭的秦蘿也確實(shí)上鉤了。

    她今日穿了條紅裙，低下腦袋的瞬息，頭上用紅線綁著的小鈴鐺叮叮作響：“這花怎么賣？”

    男孩大大方方，朝她露出一個(gè)燦爛微笑：“二十靈石就好。姐姐這么漂亮，我給你最新鮮最好看的那束。”

    秦蘿咧嘴：“你也很可愛呀！像是貓咪耳朵和貓咪尾巴，我之前從沒見到誰身上有過。”

    她說得高興，身旁的謝尋非微不可察垂了垂長(zhǎng)睫。

    “姐姐是從人族的地盤來的？”

    男孩低頭選花，飛快抬眼看了看她：“人族生長(zhǎng)的地方，即便是妖魔，也會(huì)努力變得與人一樣吧？不像我們青丘，因?yàn)樯磉叺拇蠹胰茄簿屠硭?dāng)然沒了約束，無論人形、獸形或者半人半獸，你們都能在這里見到。”

    他說罷頓了頓，頭頂兩只雪白的耳朵簌簌一晃：“姐姐，你想摸一摸試試嗎？之前來青丘游玩的人族，都很喜歡摸我的耳朵。”

    秦蘿愣住：“可以嗎？”

    小朋友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買了花，沒關(guān)系的。”

    他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年紀(jì)，臉頰上帶著小孩獨(dú)有的嬰兒肥，雙眼晶晶亮亮，干凈得像是一汪水。

    秦蘿試探性伸出右手。

    貓咪耳朵像是絨絨的三角形，因?yàn)槟泻⒒闪巳诵危浔葘こ５呢埓笊弦恍直∮周洠钢蓽睾蜔釟狻?

    和貓咪一樣，眼前的小朋友也很喜歡這樣的撫摸，下意識(shí)晃了晃耳朵，雙眼瞇成兩條彎彎的縫。

    甚至從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以及一道細(xì)弱的“嗚喵”。

    就很可愛。

    秦蘿喜歡小孩也喜歡貓，溫言細(xì)語地問他：“你是這個(gè)戲班子里的妖嗎？”

    “嗯。”

    男孩挑出一束鮮紅花朵，乖巧遞到她手中：“我爹爹是班主。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上臺(tái)，但等我長(zhǎng)大，就可以上去彈琴了——我還會(huì)打鼓和武術(shù)呢！”

    秦蘿笑意更深，又摸了摸他的耳朵：“那你一定要加油哦！”

    她是最討小朋友喜歡的那一類姐姐，男孩被哄得耳朵左右晃，等謝尋非付錢完畢，告別之際，多送了秦蘿一朵小黃花。

    “這些花都好漂亮。”

    秦蘿把花束捧在手里，低頭嗅了嗅香氣：“而且好香。謝哥哥，你知道它們是什么品種嗎？”

    “紅色的名為‘流焰’，以色澤艷麗聞名”

    謝尋非說著停住，從她手里拿過那朵黃色小花：“這是‘垂顏’，香氣清而濃。這種花容易招來蜜蜂，我?guī)湍隳镁秃谩！?

    伴隨琴音越響，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人也越多。秦蘿雖然愛熱鬧，卻并不喜歡這種人擠人的場(chǎng)面，抬頭看他一眼：“謝哥哥，你還想繼續(xù)看嗎？”

    謝尋非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輕輕拉過秦蘿衣袖。

    他身形高挑，刻意幫她擋去來來往往的人潮，好不容易來到一旁的街道上，秦蘿如釋重負(fù)，長(zhǎng)長(zhǎng)吸了口氣。

    再去看爹爹娘親和小師姐，已經(jīng)不見蹤跡。

    ……好在對(duì)于秦蘿總會(huì)被謝尋非拐走這件事，他們似乎習(xí)以為常了。

    “我還是第一次來青丘。”

    她習(xí)慣性寫了張傳訊符，熟稔發(fā)到娘親那邊：“我們兩個(gè)到處去逛逛吧。”

    謝尋非點(diǎn)頭。

    等夜色漸漸加深，街邊的燈火也就顯得更為明亮。不知何處燃起一簇簇?zé)熁ǎ鞴怃仢M整片漆黑夜幕，天上地下，皆是清一色的火樹銀花。

    秦蘿左顧右盼，忽然聽見身旁那人出了聲：“你很喜歡像妖族那樣的耳朵和尾巴？”

    她心頭一動(dòng)，仰面對(duì)上謝尋非的雙眼。

    難怪從她買花以后，謝哥哥身邊的氣壓就怪怪的。

    秦蘿決定逗逗他。

    “對(duì)呀。”

    紅裙少女抿唇笑笑，挺了挺纖瘦的身板：“謝哥哥不覺得他們很可愛嗎？耳朵也是毛絨絨的，摸起來很舒服。像是我們?nèi)俗澹l都不能像他們一樣變來變?nèi)ィ每上А！?

    謝尋非長(zhǎng)睫輕顫，眼中暗色更濃。

    “而且貓咪的叫聲也很有趣，喵喵喵喵，聽起來很乖。”

    秦蘿說罷眨眨眼，杏眸微亮，望向少年黑沉沉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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